我只抬头看了看她,她说“皇上翻得是沈小仪的牌子。”我点了头依旧用饭。
用了饭,只叫人抬来热水给我沐浴,午间里走了两趟,身上出了汗,此刻粘腻腻的不舒服。一盏茶功夫才洗漱完了,靠在榻上的软枕上,有些无聊便随意翻了本书,只消磨时光等着肩上的头发干。
我正看着,宝娟急急的来了“小主儿,你猜怎么着。”
我疑惑抬起头“什么?”
“皇上啊,奴婢不是说,今天皇上翻得沈小仪的牌子吗。正当沈小仪沐浴更衣的时候,华妃娘娘派人来说,炖了皇上最爱的野鸭子汤,请皇上用了再去别宫,皇上自是去了,只是让沈小仪好等呢。小主您说皇上还去沈小仪那里吗。”
“宝娟,别那么没规矩,不能在背后议论小主的是非。”
她诚然没想到,我如此疾言厉色的训斥她,她到底是这明瑟居中的大宫女,又比其他亲近之人多有宫中经验,只是当下有点讪讪的。
接着又应道“是,小主。”
不想她太没面子只柔声道“宝娟,你是宫里呆久了的,宫里是最忌口舌是非的,你是明瑟居里的大宫女,更应该知道谨言慎行才是,今日在我面前说也便罢了,若是明日在外边也这样随意议论,怎知不会惹到大祸。”
她听我如此说,只行礼“小主,奴婢知错,以后定会谨言慎行。”
“我非是要责备你,如今明瑟居中就数你的资历是最久的,别看茜云与青芜也不过是刚刚入宫,其他的更不用说小的小,自还是要你□□的你可懂。”
听完她一脸欢欣的又向我行礼,我只让她退下去了。
我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不由叹一声,到底还是年轻,经不住一点好话,听人说后宫新晋的宫嫔住所是华妃安排的,而宫人则是皇后安排,只暗暗思衬着宝娟的底细。
只等头发干了,才上床歇着,一夜无梦,睡得也算香甜。
第二日,随着恬贵人去给皇后请安。路上走着,恬贵人颇为不忿“真真怄死人了,那里有这样的规矩,明明翻了沈小仪的牌子,却半路被人截走了,别看是高位妃嫔,却还是这般的容不下人,可让咱们这些位卑的只平白无故受欺辱不成。”
我知道她在说昨夜华妃让人请走皇上的事情,却只劝道“姐姐,小心被人听见。”
“哼,别人只是怕她,我却是不怕的,没有这般折辱人的。”
“姐姐别冲动,来日方长呢,何况沈小仪都没恼,姐姐就恼了,没得让人笑话。再者被宫人听见也不像,她本来就受宠,母家又得力,皇上难免多疼爱一些。”
听我这般说了,她方才冷静下来,只用帕子捂着嘴,向我悄声道“也非是我情急,难不成咱们都无出头之日,只在她的势头之下当一只小虾米不成。”
“她虽是如此,但皇上也不是这样的人,任谁再得宠,谁又能比得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呢。姐姐美貌,皇上见了必定会倾心,只盼他日有了龙裔,也便是有了情分在的。”
“你呀,别看文文弱弱的,却是极有主意的。”
我笑笑,只向她说“姐姐快看,那边的菊花都开了呢,当真是美极了。”
她只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这算什么好的,也不过是普通的花色,那几盆二乔倒还是能看的。我听人说过,前朝时有一种菊花,叫什么,奥,对了叫“绿水秋波”,不似寻常菊花,红黄俗气,那绿莹莹的像翡翠坠子似的好看。只可惜,无缘得见。”
“妹妹不如姐姐见多识广,却觉得那些白的“瑶台玉凤”圆润可爱,好看的要紧。”
“这有什么,不过是各花入各眼罢了。不分高低贵贱的,你既喜欢,回去就让宫女去花房让他们送几盆到我们长杨宫,晚上我再要一屉黄澄澄的蟹,再拿些菊花酒,在我们宫里庭院中赏菊吃蟹,吃酒可不是极雅致的。”
“姐姐有兴致,妹妹自当奉陪。”
说话间,已行到凤仪宫,只在宫门口遇见欣贵人,与她行了礼,一块进了凤仪宫。欣贵人向来是快言快语,性子最是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