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瘦了巴叽的,倒是很能吃,一个人抵她们娘四个的饭量,这样下去真的养不起了。
“韩卫国,咱家怎么没有白面?”沈林溪记得书中说过,这个地方是属丘陵地带,主要作物就是小麦玉米花生地瓜,不可能家里别的都没有,只有玉米面啊。
按理说,原主除了生孩子,几乎就没向队里请过假;韩卫国是教师,每天10工分,每月还有9元的补贴,没道理这个家这么穷啊?
韩卫国的脑袋都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沈林溪越看越不对劲,这个窝囊男人,难道把白面都孝敬他老娘了,不管她和孩子死活?
“韩卫国,说话!”
大凤战战惊惊地说:“妈妈,白面让俺奶都弄家里去了,她说咱家都是丫头片子,不用吃那么好,吃苞米面就行。”
沈林溪冷冷地看着韩卫国:“你娘来的时候你在不在?丫头片子怎么了?喝风能长大?咱挣的工分分的粮食,凭什么让她拿去?”
韩卫国这才面红耳赤地说:“当年我念高中,是大哥二哥下学供我的。我高中毕业回村当教师,那时候就说好了,粮食和钱都要交一点的,当时你也是同意的。”
“我当时同意了,这事不假,说好了交一点,你娘都拿走了,就剩那点玉米面,秋粮至少还得两个月,以后吃啥?韩卫国,你给出个主意,我是上山挖野菜,还是剥树皮?”
面瓜似的男人终于跺了跺脚,去找他老娘去了。媳妇虽然有点混,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生的虽然是丫头片子,好歹也是他闺女,他也疼。
估摸着半个小时不到,韩卫国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不仅连个芝麻粒也没带回来,还挨了他娘劈头盖脸的一顿说。
其实,这次韩卫国回去,沈林溪没对他抱任何希望,长期生活在韩云氏的淫威压迫之下,一个面瓜似的男人,面对他娘不腿软就不错了,你还能指望他给你带来多大的实质性的利益?
连做梦都不敢这样想。
明明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为什么沈林溪不阻止呢?不为别的,锻炼锻炼男人的胆子呗。沈林溪想过了,穿回去是不可能了,在没离婚之前,自己和三个孩子还是要仰仗韩卫国的。
沈林溪瞥了一眼焉吧吧的男人,宽慰他说:”行了,愁有啥用?有这个发愁的劲,还不如好好寻思寻思,到谁家借点粮食,好歹把这俩月扛过去。”
现在才是76年,那场运动还没有结束,离改革开放还有两年,离大包干还有四年,慢慢来吧。
韩卫国又发愁了,现在地里粮食出的少,家家孩子多,除了几个大队干部条件稍微好点,别人怕是自足都困难,更别说往外借了。
“那就找干部,干部觉悟高,比较好说话。”
韩卫国的脸又红了,他脸皮薄,从小到大就没出面借过什么东西,让他开口,比让他上刑场还难。
沈林溪说道:“怕啥?实在还不上,用你的补贴顶。”
韩卫国诧异地看着沈林溪:“每个月的补贴都是娘领的,你忘了?”
沈林溪差点来句国骂,光拉犁不给草料,是人会这么干吗?畜牲也不这样干呀。
沈林溪紧紧地盯着韩卫国,对他对老韩家是从心底的绝望:“韩卫国,你娘就不应该给你娶媳妇,噢,不对,媳妇应该娶,好为你老韩家当牛做马。孩子不应该要,你娘就应该给你结扎,省得老婆孩子跟着你受罪。你出去问问,有喝西北风长大的吗?打听到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带着孩子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