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韩卫国的脸,背光而坐的男人让她心跳加速,小小地慌了一下。
“去哪儿了?”
“能去哪?去趟厕所有什么好问的。”
“门都没开,你去哪上的?”
林溪惊地差点出溜到地上:“瞎说什么,不开门怎么上厕所,我又不是鬼。”
林溪赶紧上炕,缠着被子侧身而睡,不去搭理韩卫国。
害得韩卫国做了半宿的思考者。
隔天,沈林溪揣上结婚证就去了公社,她和韩卫国必须有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她认为自己社交方面比韩卫国强,抛头露面的活就让她干吧。先去挂失补办了被韩云氏拿走的定期存单,然后才去了邮局。
邮局刚刚上班,邮递员正在分发邮件,人员最齐整的时侯。
“同志,我想问一下,大韩家村的韩卫国,他的大学通知书是谁送过去的?”
虽然参加高考的人不少,但出个大学生实在是不容易,所以谁的通知书,邮递员的印象深刻。
“是我送的,有什么问题吗?”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眉眼低垂。
“我是韩卫国的爱人,我们没有接到通知书,就想问一下,通知书你是交给谁的?”
邮递员摇头:“那个人说是韩卫国的爱人,为什么你也是?”
“她是冒充的。”林溪拿出她和韩卫国的结婚证,交到了邮递员手中,“你好好看一下,我才是韩卫国的爱人。”
连所长都惊动了,他从邮递员手中拿过结婚证,反复确认了一遍,才问:“通知书要交到本人或者亲属手中的,你都不确认的吗?”
“所长,我一天要跑十几个村子,最近的庄也得四十分钟,遇上条不好走的路,不好走的天,我要是件件都交到本人手里,一天都转不下来。”
再说了,别人也是这么干的,直接到大队部一放,或者在半路上遇见个同村的人,托人家捎回去的情况也有,不是一直没出什么事吗?
林溪抢先一步说道:“知道你们辛苦,可这不是你们的工作吗?为人民服务就应该认真负责。”
邮递员梗着脖子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不是韩卫国的媳妇。”
“所长你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怎么能一推二四五呢?就是因为你们的疏忽,通知书才没了的,这个你们承认吧?我和卫国有五个孩子要养,挣不出工分来,连孩子都要挨饿,可怜最小的崽,没有奶没有吃的,瘦的就是两条腿扛着个脑袋。这不国家政策好,咱老庄户也能考学,卫国和我寻思着,既能学知识建设社会主义,又能让孩子吃的饱穿的暖,这不是好事吗?”
“考不上也就罢了,咱承认技不如人不丢人;可现在是考上了,因为你们的失误没了的,你叫哪个能甘心?”
林溪的哭不是装的,因为说着说着,她真的品出来那么多的委屈,老韩家往死里整他们一家,回不了城,不能光明正大挣钱,好不容易有走出这里的机会,又给整没了。
林溪不是没想过如后世一般,直接到招生办审诉,可是她没见过录取通知书,连考取的是哪所大学都不知道。再就是这个时代对学子的重视程度,落后的侦查手段,到开学那一天都未见得有结果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