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不知道最后能抓捕多少人。
这批人,不留活口,全体斩首示众,他们就是人样子,专门杀给其他人看的。
资财粮草要抄没,依附于他们的隐户要查清,这不是一天就能办完的。
他相信赵云能办好。
只是,每次清扫乡野,刘襄都会想起阎柔,这才是行家里手。
该杀的,一个都活不了;该抓的,一个也跑不了;抄家的时候,那叫个顺畅干净,不管资财埋藏的多深,他都能抠出来,一个铜钱都不放过。
怪不得历史上,阎柔去哪都被信重。
他有点想阎柔和崔奕了,很庆幸,当初起兵的时候,有这两人相助。
自己真的很幸运。
刘襄笑了笑,走进寝室,准备休息。
今天虽然乱糟糟的,但已经步入正轨,情况会越来越好,他要奖励自己一下,好好睡个大觉。
之前他都是在暖阁的榻上休息,随时准备起身处理突发状况,根本睡不踏实。
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寝室,在床上休息。趴在床上就是舒服,没一会就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可惜,半夜的时候他就被叫醒了。
宿卫禀报:“守军在城下发现满身是血的田诚叫门,说是有紧急大事报告将军,所以用吊篮拉进城里,现在正在县衙等待。”
刘襄见到田诚的时候,他已经被医者包扎过了,衣衫褴褛,一身血污。
“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吾听到孙义与人密议,要趁机谎报名单,侵吞补偿的钱粮,就想回来报信,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吾装作跌落山崖,假死脱身,特来禀报将军。”
刘襄皱皱眉头,孙义会这么不智吗?他报上来的名单、账册,自己肯定要核实一遍的,这么做是在找死啊。
“你还知道什么?详细说来。”
田诚强打精神,回答道:“他们联系了一百多家宗族,这些人正在商量弄一份大名单,将军的属下没有本地人,不好查验,他们就能蒙混过关。等侵吞了这笔钱粮,他们就能发展势力,趁着将军诛杀豪强的机会,取代原来豪强地主的位置。”
宗族,这倒是个难办的事。
所谓的宗族就是以血脉为纽带聚居的家族,他们的实力有大有小,天差地别。
有钱有人有势力的,就是豪强地主,没钱没势力的就是平头百姓。
对付他们没法一概而论,总不能因为人家亲戚多,就大开杀戒吧?
中原和北方地区,有世家豪强压制,宗族就只是各个地方的地头蛇,再往上就发展不起来了。
南方,特别是长江流域以南,宗族势力发展的很大,多有起兵作乱的,这样的宗族又被称为宗贼。
刘襄的地盘上也有不少宗族,都是平民百姓,一人没几亩田地,就是人多点,不成气候。
他分田的时候设置了上限,算是能够限制地方宗族的壮大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至于不设上限的开荒屯田,要么是流民,要么是奴仆,他还没傻到组织宗族开荒,且无上限分田的地步。
再说了,虽然开荒有个不设上限的说法,但是开荒这事,真不是想开多少就能开多少的。劳动强度太大了,拼命去干,也开不了太多。
在汉朝,世家的诞生,有两种途径。
一种是世代为官的士族,他们利用政治权利,积累的势力越来越强,就成了世家。
另一种就是宗族,人口越来越多,占的田地越来越大,积累的势力越来越强,就成为了豪强。然后利用钱财、势力,搏取名位、官职,有了参与政治的权利,最后也能成为世家。
如果田诚没有谎报诬陷的话,孙义等人走的就是第二条路,想要先成为豪强。
人,都想过得更好。
这一点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