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心里堵得慌。
今日先被张梁围攻,硬生生的拼了一天的命,夜里又被张宝偷袭,北军那帮小崽子,居然临阵脱逃了,他们一走,侧翼暴露,兵败如山倒啊,回头一定要整死他们。
“外舅,喝口水吧。”
董卓拿过牛辅手中的水囊,站起身来,走到爱马身边,此马火炭一般赤红,无有一丝杂毛,肩高接近八尺,从头至尾长有一丈,雄伟神骏,如狮似虎。
老董爱惜的摸了摸它的面颊,又理了理鬃毛,拿手作杯,喂它喝水。
“赤菟啊赤菟,今天你又救了老夫一命,某知你干渴,且忍忍,待脱身之后,定要取来美酒,让你喝个痛快。”
将囊中大半清水喂给赤菟,他才举起水囊喝光了剩下的几口。
他还是觉得渴,但没再开口索要,突围之时,没功夫携带辎重,军中必定缺水。
这次突围,一口气跑了十五里还是二十里?他有点摸不清。不是他不想再跑,凉州军经历多次大战,人困马乏,实在跑不动了,很多马匹都已是四蹄发软,口吐白沫,再跑下去,这些战马都得跑死。
人也好不到哪去,他转目观瞧,骑卒东倒西歪躺了一地,连警戒都不做了,这可不行。
“华雄,带人警戒四周。”
华雄应声而起,连踢带踹的叫起了一些人手,步行到外围巡视,他们舍不得骑马了。
“徐荣,带你的人去前方探路,寻找水源。”
徐荣刚想爬起来,就感觉到一股轻微的震动,从军多年,他太清楚这种震动了,急忙趴在地上仔细探听。
震动越来越大,他听得越来越清楚。
“有大队骑兵接近。”
接到徐荣示警,凉州骑卒赶紧爬起身,赶到战马旁边披挂马鞍,拢上嚼头,随时准备作战或者逃跑。
可惜,他们体力不支,动作迟缓了不少,而敌人似乎是摸到附近才纵马奔驰,等他们上马之后,敌骑已经赶到近前。
华雄带人在外围巡视,已经没时间跑回去上马了,他手持长槊徒步迎向敌军:“主公速走,某来断后。”
赵云一马当先,借住马力,将华雄连人带槊挑翻在地,也不管敌将是生是死,纵马而过,手中长槊连挑带刺,在华雄带领的兵卒中杀开一条血路,继续向前突进。
严纲率领骁骑紧随其后,直接从华雄身上践踏而过,顺着赵云杀开的缺口撞散了迎上来的凉州兵卒。
一千五百鲜卑突骑跟着骁骑冲锋,轲比能怪叫连连,兴奋得无以复加。他已经做了大汉朝的官了,他的部下也得到承诺,只要为将军打仗,三年之后就是汉人了,他的部落给将军养马,只需要五年,五年之后,就是汉人百姓了。
大汉啊,草原人恐惧了几百年的大汉朝啊,别看那些人天天琢磨着来汉地抢东西,只要让他们做汉人,他们随时能砍了单于和连的脑袋。
咱现在是汉人了,咱也能住大房子,穿漂亮衣服了,再也不用担心狼群、白灾,再也不用担心小孩子被野兽叼走,一到冬天就冻死。
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高声大叫:“将军敌,都得死!”
后面的鲜卑突骑跟着大声怪叫:“都得死!”
两千七百突骑,在凉州人散乱的阵型中碾压而过,冲得他们七零八落,后续跟进的五百宿卫和三千轻骑,直接开始游斗,羽箭乱飞,战刀并举,以多打少,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董卓郁闷得想吐血,接二连三没完没了,老天爷是要我绝命于此啊。
不怪他绝望,他被五百宿卫圈在阵中,难以逃脱,赤菟虽然神骏,可它又不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