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不敢把忐忑的情绪表现出来,大战在即,主帅踌躇不安,下面的兵卒会怎么想?这仗也不用打了,卷好铺盖,赶紧回家吧。
他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来到白牺身边,为它梳理鬃毛,想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这仗我们会赢的,我们一定能赢。”刘襄抚摸着白牺的面颊,看着它的大眼睛,低声的嘀咕着。
“咴~弗弗…”一声暴叫在耳边想起,刘襄一把推开那张赤红色的马脸,愤愤的说道:“你又不让我骑,你凑过来干嘛?”
这几天,他已经跟赤菟混熟了,特别是跟白牺养在一起之后,赤菟那匹色马就再也没闹过脾气,白牺养在哪,它就跟到哪,就是不让他骑,这就很烦人了。
刘襄感觉自己的美人计肯定是成功了,就是没达到目的,不完美。
赤菟是没阉割的公马,以它的品相,刘襄很期待它们的后代会是什么样子。
自然界中的野马群,虽然种马暴烈,也是第一个冲上去战斗,负责保护马群的,但领导者是母马,它决定马群去哪。赤菟跟随在白牺身边,这样的行为,倒是挺符合自然规律的。
陪着白牺和赤菟玩了一会,刘襄的心情好多了,很多时候,他不敢相信人类,很多话,他不会跟任何人说。
“回头再陪你们玩。”白牺四岁口,赤菟也才刚四岁,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
见刘襄转身要走,赤菟一口咬住他的袖子,上下点着头,拽着不让走。摸摸它的脑袋,取回衣袖,看着它的眼睛,完全没有了敌意和戒备之色,刘襄觉得可以试一试骑乘赤菟的感觉,而今夜,很可能需要赤菟救命。
他抱过赤菟的马头,挠着它的下颌,见它完全没有反抗,就装上马鞍,拢上嚼头,解下缰绳,再为赤菟梳理了一下毛发,情绪还可以,毕竟是已经训熟过的战马,只是换了个主人,闹了情绪。
拉着赤菟走到上马石的旁边,纵身一跃,跨坐上马,赤菟打了个响鼻,摆了摆头,开始向前踱步,走得很平稳,没有要掀他下马的意思。
刘襄这才放松了心情,旁边的宿卫也才缓了口气,他们都做好了救援的准备。
坐在赤菟身上走了一段,互相熟悉了一下,刘襄轻磕马腹,赤菟开始加速,先是小跑,之后越来越快,放足狂奔,烈风扑面而来,一股豪情从心中涌出,再难的困境,也不过等闲。
围绕营地纵马疾驰,刘襄心中的压力尽去,他调转马头,回到中军大帐,招来赵云等人,取过角杯,在条案分东南西北中摆下五个。
指着中间的角杯说道:“此为射声营,三千弩手。”
指着北面的角杯:“此为屯骑营,一千甲骑。”
指着南面:“此为步兵营,两千甲士。”
指着东面:“此为越骑营,一千弓骑。”
指着西面:“此为长水营,两千杂胡轻骑。”
最后总结道:“这五营虽为一军,却互不统属,现在更是无人节制。名义上的董卓已经被俘,北军中郎只有监督之权,也没随军作战。这是破绽,我军要好好利用。”
点点案几,指着长水营的位置:“五营之中,长水最弱,我军要在这里突破,冲破敌营之后,直入射声营,不给他们集结的机会,不能让弩阵成型,鲜卑突骑继续向前攻击越骑,骁骑和宿卫向北攻击屯骑,后续轻骑游斗杀敌,不要理会步兵营,不要被人缠住,不要停下脚步,速战速决。”
“末将领命。”
刘襄敲着案几提醒道:“敌人是北军精锐,虽然没结硬寨,但该有的警戒肯定有,兵器铠甲也肯定会随身,不要想着轻易就能战胜他们,不要期待他们会大规模溃败,不要有任何侥幸。”
“我等谨记在心。”
“敌军已入困境,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此等良机,绝难再现,诸君要奋勇向前,成败在此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