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滂表现的很友善,说话也很好听,又是夸赞,又是劝谏,又是安心,一副前辈长者提携后辈的样子。
可这种老政客说的话,只能听,不能信,他们每一句话都蕴含智慧,都可以借鉴学习,但谁信他谁是傻子,被他卖了还得替他数钱的那种。
说了会话,又设宴为刘襄接风,为了不露出马脚,为了立一个单纯少年的人设,刘襄连敬三轮酒,直接了当的把自己灌倒了。
他们费心拉拢,绝不会玩鸿门宴那一套,酒宴很安全,自己没必要担心,不如借机表演一下。敢在他们的地盘喝醉,就说明自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傻小子,警惕性也不高,不用费心提防。
刘襄一喝多就会闷头大睡,既不会耍酒疯,也不会说梦话,这一点他自己非常清楚,酒量不好醉的也快,相处的时间越短就越不会被人摸清行事风格。
不能跟这些人精纠缠,你以为的闲聊,其实是在试探你的底细,他没有骗过这种资深政客的演技,不如快刀斩乱麻,借醉酒脱身。
他是在半夜醒来的,在自己的军营,赵云史阿果然把他带回来了,回想着今天在长安的经历,皇甫嵩想培养他,袁滂也看不出敌意,比他预想的状况要好得多。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人来几次下马威,被打压、揉捏的准备,在别人的地盘上,别想着作威作福彰显个性,那是找死。
下一步,要送礼。
礼多人不怪嘛,谁会讨厌一个给你送钱的少年人呢?
从并州敲诈了两千斤黄金,那时候他就打定了送钱的主意,黄金能温暖人心。
袁滂、皇甫嵩一人送了五百斤黄金,刘襄在长安没有人脉,与其撒网一样贿赂下面的小官小吏,不如重点公关。少年愣头青的人设不能破坏,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利益均沾,不通俗务,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下午的时候,黄金被退了回来,皇甫嵩亲自来到军营,训斥了他一顿,临走时,送了他一套明光铠。
袁滂没来,使人带了话,告诫他要行正路,以国事为重,送来了一千套革甲,三百套铁甲。加上原有的甲胄,军中已经有铁甲八百,革甲将近两千,还差几百人就全员着甲了。
一分钱没花,还得到这么重的礼物,刘襄很高兴,他决定去了陇关就送张温一千斤黄金。
送礼是一定要送的,这是投名状,你得让人知道你的态度,至于对方收不收,那是他们的问题。
现在是二月十二,时间还充裕,大军可以修整几天,适应一下环境,他们从东北边的幽州跑到了黄河以南,肠道菌群肯定会有影响,容易水土不服。
这种状态,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一旦开战,就会有气无力浑身别扭,非常影响战斗力。
需要时间修整。
修整可不是蒙头睡大觉,训练是不能少的,他们驻扎在长安城外十里之处,不敢骑队纵横,容易招惹麻烦,只能背诵军规,训练下队列转换,阵型调度。
民夫也没放过,宿卫出了三百人,一人带十个学徒,教他们收治伤患,怎么抬人,怎么用盐水清创,怎么包扎。
六千五百人鼓角喧嚣,旗帜招展,折腾的非常起劲,吵得周边友军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