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慌,躲在橹盾后面继续向关墙上抛射,有人会来帮他们。
“嘣,嘣,嘣。”沉重的弩臂回弹之声响起,后面的床弩开始射击崖砦,七尺多长的弩枪狠狠的钉在了土木搭建的防御工事之上,崩起了一片一片的土胚碎木,有些倒霉的羌人弓箭手甚至被弩枪钉在了崖壁上。立刻就被射死的,反而比较幸运,不幸的是那些暂时死不了的,痛苦哀鸣之声在山崖中回荡,如怨鬼嚎哭,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让人牙酸的嘎吱嘎吱之声,床弩继续上弦,继续发射。
借着床弩发威,汉军弓弩手终于压制了关口的守军。
“撞车上前,云梯推进,攻城。”张郃果断下令,守军变少,压力大减,他想把握机会。
烧戈知道关北的汉军来攻城了,他不在意,对峙了一个多月,那些汉人隔几天就来打一次,每次射几阵就走,他留下的人足够应付。散关这地方,一个人守着,一万个人也打不过,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他哈哈一笑,这就是学问!那帮子满身牛屎味的土鳖,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他得意了一会,继续带着族人前进,直扑韩当的营垒。
看着宽深的壕沟,沟渠后面的土磊,还有耸立的寨墙、望楼、崖砦,烧戈咽了口口水,不好打,可硬着头皮也得上。他大声嘶吼:“没吃的就得死,杀过去,杀过去才能活。”
一众羌人嘶吼着冲向汉军营垒,没有试探,不分前军后阵,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韩当是老军伍了,这点声势可吓不住他。
他高声鼓舞士气:“我军占据有利地形,人比他们多,武器比他们好,你们告诉我,怎么输?”
麾下兵卒高声回应:“必胜!必胜!”
“杀敌立功受重赏,有本事的就使出来,没卵子的就滚蛋,众军听令,随我杀敌!”韩当带人上前接战,利用壕沟、羊马墙阻击羌人,成片的箭矢被射出,如林的长矛大戟疯狂的捅刺冲进沟里的敌人。
堑壕一人多深,壕沟边缘的羊马墙有半人多高,羌人没有攻城器械,填壕的被射死,冲进沟里的根本爬不上去,后面的望楼,侧面的崖砦,里面站满了弓弩手,自开战的那一刻起,箭矢就没停过,羌人不断倒下,尸体散布在壕沟的底部和北岸,染红了脚下的黄土,黑红色的软泥在羌人的尸体和脚步之间翻涌,便如传说中的血肉泥潭,不似人间景象。
根本无法突破,烧戈还在不断的催促,他知道打不破这处营寨,过几天也得饿死。
现在死,以后死,反正都得死,已经吃了不少时间的饱饭,值了。
凉州羌人的命,不值钱,死就死,谁怕谁!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刀就冲了上去,身后是怪叫嘶吼着的族人,他们曾经一次又一次的随着部族大王冲锋,有时候是为了商队的财宝物资,有时候是为了一片草场,还有些时候就是为了一只羊,一口水,他们跟着大王搏命,冲上去,杀人,或者被杀,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