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五郡在手,安平军分驻魏郡、巨鹿郡安定地方,其余四郡国态度各异。
河间王刘陔稳坐钓鱼台,皇帝亲叔叔的身份让他自视甚高,再加上这几年黑山军都是绕着河间国而走,幽州也对其秋毫无犯,让他有种迷之自信,认为天下谁也不敢惹他,极为安心的在自己的宫殿里高乐。
河间的赋税和灵帝送来的大笔钱财,足够他挥霍。
人间的愁苦,与他无关。
河间国的国相何遵跟养猪一样养着他,只要这位不搞事情,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这两人也没什么恶政,河间还算稳定。
与之相比,南边的安平郡就极为混乱了,四年前才除国,冀州又动荡不休,没人愿意去安平郡赴任,官位也卖不出去,从太守到县令,缺额的官员很多。
那里就成了世家豪强的欢乐谷,各种作,各种浪,反正也没人管。
现在更是闹起了黄巾,已经彻底乱了。
最东边的渤海郡早就躺平了,这些年幽州的海商自渔阳郡泉州县出海,路过渤海郡进入莱州湾,船队规模越来越大。为了方便行商,渤海郡的官吏早就喂饱了,民间也有很多人跟着幽州商人讨生活。
上上下下全都倚仗着幽州。
渤海太守杨璇算是看明白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幽州,否则渤海人就得弄死他。
干脆打消了乱七八糟的念头,百姓安居乐业,大家一起赚钱,有什么不好的吗?
此君彻底躺平,一副你们敢来我就敢投降的架势。
唯一像点样子的就是清河国了。
清河国曾经有一阵子被改名为甘陵国,所以封到此地的王爵叫甘陵王,后来国名又改了回来,王爵却没改,现任的甘陵王叫刘忠。
刘忠挺惨的,184年张角起义的时候,他被俘虏了,抓到了广宗关押,他的子嗣和国相冯巡都被杀了,是灵帝掏钱把他赎买回来的,可他年纪不小了,难以再生育子嗣,曾经颓丧过一段时间。
再后来他碰到了刘虞。
朝廷派刘虞做他的甘陵相,整顿、救灾、恢复民生,自此以后,刘忠重新振作,励精图治,矢志报仇。
这些年跟黑山军和青州黄巾干得最多的就是他。
一个全家尽丧,子嗣断绝,一门心思找黄巾军报仇的六十多岁老头。
刘襄挺同情他的,但不耽误自己派兵干掉他。
战场之上,可容不下慈悲。
大军在巨鹿停驻了半个月,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刘襄决定领一万人马在此坐镇,督促官吏调任、百姓分田,监察本地士族动态。
令其余人马东进。
“好麻烦,还是杀光了清净。”他忍不住报怨。
可报怨归报怨,他心里清楚,一味的杀人是不行的,迟早成为天下公敌。士族的力量很强,必须拉一批,打一批,得让他们斗起来,若是他们合力来打,自己是扛不住围攻的。
这次接受士族投降,好处也不少,以后的名声肯定有人吹捧,还能打消其他一些想投奔自己之人的顾虑,而且巨鹿各家提供了不少粮草,说是支持大军征战,表示恭顺之心。
这是他们的买命钱。
刘襄拿的心安理得。
命崔奕领三万人马进攻堂阳、扶柳,直抵安平郡郡治信都县。
命严纲领一万人进驻巨鹿郡广宗县,把守界桥,防备清河国支援安平郡。
命赵云领一万人自邺县东进清河国边界,牵扯刘忠的兵力。
命前军南下,攻取饶阳、武遂,切断安平与河间的联系。
传令周仓退回黄河北岸。
现在不是打兖州的时候,得先把冀州消化掉再说,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只会撑死。
临出兵时,他叮嘱崔奕:“子安,尽快占领安平全境,然后率军南下,与严纲、赵云三路齐出,夺取清河国。千万不要进攻河间,现在是皇权交接的紧要关头,灵帝亲叔叔这一枝太敏感了,不能碰,先围着,新帝登基之后再说。”
“主公放心,某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