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草长莺飞,太阳暖融融的,让人忍不住的犯困,郭嘉打了个哈切,想回屋睡觉,可今天有正事。
他要请人喝酒。
不得不在凉亭里等待。
酒菜已经摆好,一盘煮羊心,一盘野菜,一壶甜酒,一杯苦茶。
客人当值未归,他有点不耐烦。
“若不是看在文若的面上,我才懒得理会你的死活。”嘴里嘀咕了一句,实在挡不住困意,干脆侧卧在食案旁边的席子上打盹。
荀衍回到家的时候,看着说要请自己喝酒,结果却在食案边上呼呼大睡的郭嘉,感觉哭笑不得。
他轻声招呼了一下仆从。
“扶客人回房休息。”
仆人一上手,郭嘉就醒了,迷迷糊糊的说道:“休若回来了?来来来,吾要请你饮宴。”
荀衍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我家中,用我的厨子制备酒菜,请我赴宴,也就是你郭奉孝能干得出来。”
走到食案边上坐下,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郭嘉,好心的劝了一句:“这个季节虽然转暖,但在室外入眠容易伤身,奉孝还是回房再睡吧。”
郭嘉伸了个懒腰,然后把苦茶推到了荀衍面前。
“休若请用。”
荀彧低头打量了一下,直接用清水泡的茶叶,心中抱怨:“糟蹋了好东西。”
伸手一摸,凉的。
“奉孝,茶不是这么煮的。”
“好东西,喝就是了。”
荀衍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呸,呸。”他实在忍受不住这股味道,转头吐在旁边的痰盂里。
“苦吧?”郭嘉笑嘻嘻的问道。
荀衍没好气埋怨:“废话,不加香料调味,这茶怎么喝得下去。”
郭嘉没理会他的抱怨,又把野菜往前推了推:“休若请用,好东西。”
“这是何物?”上过一次当的荀衍,谨慎了许多,不想再吃一次亏。
“不知道,随便薅的一把野草。”
“奉孝何意?”荀谌的脸色沉了下去。
郭嘉仍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先尝尝吧,以后荀氏最好的结果,就是吃野草、树皮了。”
“奉孝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故弄玄虚?”
郭嘉收了笑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玩着羽觞问道:“休若见过郭公则了?”
“都是颖川故旧,他来拜访,吾怎可拒之门外?”
“郭图好权柄,早已投效袁本初,无事不会远离。今,刘骠骑与袁本初战于徐州,他此时来冀州,必有谋划,休若见他,荀氏大祸临头了。
刘骠骑提防之心甚重,对士人也不亲近,文若虽被倚为心腹,可也难挡你家主公的杀心。你不会忘了这位的性子吧?幽并青冀,多少人被抄家灭族?
还是说,你觉得不被重用,真心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