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来日方长,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王氏正要继续往前与楚祐行礼,眼角的余光扫过两个婆子抬的一个箱笼,变了脸色,质问起她们怎么没把箱笼给锁好了。
那两个婆子诚惶诚恐地放下了箱笼。
府外的楚祐全然没注意到府内的王氏等人,专注地看着顾云嫆,双眼灼热而明亮,柔声安抚道:“嫆儿,那处宅子是小了点,你先委屈几天。”
“还有二十天……”
再过二十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
顾云嫆被他深情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赧然,但还是不曾躲避他的目光,眉眼含笑地回视着他。
“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顾云嫆落落大方地说道,纤纤玉指卷着手里的一方帕子,“你知道我素来不讲究这些的。”
“是啊,你素来是这样。”楚祐唇角一弯,不由想起了八年前在扬州与她的初遇。
他的嫆儿聪慧果敢,非寻常女子可比。
哪怕城破,她依然临危不惧;哪怕露宿于荒郊野外,也可以泰然自若。
明明当时她还那么小,也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却心怀大义,机智冷静,在他被南越士兵追杀时,救了他的性命。
他的嫆儿与京中那些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贵女全然不同,她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即便嫆儿不在乎这些,他却不能不在乎,他怎会委屈了他的心上人!
楚祐一把握住了顾云嫆的柔荑,掌心炽热,又道:“嫆儿,等你住到康王府,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康王府是当年父皇在世赐予我的,府中的院落、花园、戏楼……每一处都是独具匠心,堪称京中众王府之冠,你肯定会住得舒坦的。”
“可惜,婚期定得稍微仓促了些,不然,我还想把王府里再修缮一下。不过无妨,嫆儿,你以后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了,你喜欢修成什么样就修成什么样。”
“我记得你说过喜欢靖王府的蔷薇花,我们可以种一园子的蔷薇,姹紫嫣红……”
听着楚祐体贴倍至的话语,顾云嫆这些天烦闷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一双明媚的笑眼又有了光彩。
“你还记得啊。”顾云嫆唇畔的那对酒窝里盛满了甜甜的蜜意,一颗心也飞扬了起来。
康王对她是真心真意的,即便是现在顾简失去了定远侯的爵位,他也全然不在意,对她也始终如一,从来没有变过。
“你说的话,我都会记得。”楚祐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也被她感染了笑意,笑容从唇畔至蔓延至眼底。
他还想说什么,瞟见前方不远处一辆双马华盖马车朝这边驰来。
他本来也就随意地扫了一眼而已,可是目光扫过马车的华盖时,不由一怔。
马车的华盖上刻着一个鹰形的印记。
楚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卫国公府?”
他眯眼盯着马车上的那个印徽,眼看着那辆马车停在了东角门外,车辕上跳下了一个粗使婆子,那婆子“笃笃”地叩响了角门。
不久后,那辆华盖马车就被顾府的门房引进了东角门。
楚祐微微挑眉,心里猜测着:莫非是卫国公夫人来了?
顾云嫆立刻注意到了楚祐若有所思的目光,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随口道:“可能是韦九姑娘吧。韦九姑娘与我那二姐姐交好,常常来府中玩。”
楚祐抬手指向了车盖后方的鹰形记号,道:“那是卫国公府的家徽。”
他耐心地与顾云嫆解释了一番,卫国公府家规森严,生怕小辈在外头借着国公府的名头仗势欺人,所以小辈们出门用的马车一般都是普通的马车。
通常情况下,也只有卫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出门才会乘坐这种家徽的马车。
顾云嫆微微蹙了蹙眉头。
即便康王没有直言,她也心知肚明,他这是怀疑卫国公也投向了大皇子楚翊。
顾云嫆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眸色深邃幽暗。
先是英国公,又是卫国公,四大国公等于有一半倒向了大皇子,这些开国勋贵也都是些没气节的,一个个早早站队,不过就是为了从龙之功、为了延续国公府的富贵吗?!
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谁才是明主,谁能带领大景走向盛世繁华!
顾云嫆将手里的帕子藏回了袖袋中,正色道:“王爷,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打听一下。”
看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