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快点下吧,咱们这次到荣城的寺院求了雨,只盼着到立春能下些,要不然庄稼咋种到地里去。”
“立春再不下,就是灾年啦。”
几人吃了饭,背上包袱走了。
夏槿的豆腐脑就开始吃的慢。
沈信道:“不必忧心,年年都有事,不是这处,就是那处,心放宽,好好吃饭。”
夏槿麻利开始吃饭,等她吃完,一众人就开始逛街,毕竟就她吃的慢,她能吃完,其他人也早就吃好了。
街上除了早点也还有些其他的吃食,一路边逛边吃的过去,走到头,再一转弯,就到了一条全是酒楼茶馆的街道。
此时酒楼茶馆还没到开门的时辰,但有一家小酒馆前面却已经开始搭台子。
酒馆的人看见一行人过来,赶紧迎上来,跟小六低声交谈几句,领了一群人上楼去。
小六低声汇报:“台子搭好就能开始唱了,准备了三天的戏份……”
到了酒馆二楼,一行下属候在雅间门口,寒笙站在门内,小六出去安排。
夏槿开始站在窗口打量下面的戏台子,台子已经搭好,正在铺毯子幕布。
沈信来到旁边跟她一起看,问道:“演的什么戏?”
“当然是才子佳人的大戏。”
“既然是才子佳人,那阿槿讲一讲?”
“公子等着看,马上就要开演,上午取了吉时先演一遍,等中午人流最多时,再开第二场,一直演一天。”
“我其实想听阿槿说。”
“不能剧透,看起来就没意思了……”
两人说着话,楼下台子已经铺设好。
酒楼的掌柜到楼下讲了开业词,撒了一遍糖果铜钱,锣鼓喧天又舞了一遍狮,已经有大批的看客围了过来。
舞狮退下,锵,锵,锵,锣鼓再响,装扮好的戏子就甩着长长的水袖上了台,咿咿呀呀的开了腔。
台子上的花旦妆容秀美,嗓音悠扬,她捧着一只绣球唱:小女子年方二八,家中独女,不忍外嫁,今日招亲,望能寻一个好郎君,不负相思肝断肠……
楼下的看客开始增多,二楼窗口处俏纱后的俊公子噗一声笑出来,那娇俏的小娘子掐他一把,娇嗔道:不许笑,这叫经典桥段。
戏曲咿咿呀呀的接着唱,那花旦举着绣球一把抛出,绣球高高抛起,一群人争争抢抢,落到一个俊俏书生的怀里。
书生捧着绣球甩着水袖开始唱:“我苦十年寒窗……典了祖业进京赶考忙,又不忍付小姐相思……”
后来啊,后来,后来书生还是留下做了婿,小姐家里本开着酒坊,两人相亲相爱,一起经营,蜜里调油一起酿了酒,埋在杏花树下,定了约……
两人相守一年,小姐还是送了书生去科考……
后来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再等不来……她派人去打听,始终不得音信。
有人说,他早就更名换姓高中状元,娇妻美妾再娶,劝她再招婿,她不肯;
有人说,他早就没在那场洪水里,劝她不要再等,她还是不肯。
她就一直等,一直等……
一直等到白发苍苍,她终于等到锣鼓喧天,他状元及第归乡来……
原来那一年,洪水漫天他碰伤了头,忘却前尘,浑浑噩噩流浪到如今,兜兜转转走到她家门口,看见她白发苍苍痴痴相望,他一下清醒,万般感慨,却无颜相见,忍痛回首再去赶了考,一考便中,一举成名,得中状元来相见。
相见那一天,小城巷子里挤挤挨挨,成群的街坊,成群的孩童,早没几个人认识这高中归来的阿翁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