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鑫华书局见到阔别多年的达叔和石伯以后,杨深蓝的心中便布满了阴云。因为曾经远离这漩涡的中心,尽管每每想到当年,他的心也会隐隐的痛一下,但他会马上就让自己忙碌起来,让自己不去想。
可如今,他来到了这里,镜城,这个他总是刻意回避的城市,他又如何能静的下心来?
究竟是悲伤容易逆流成河,还是相思更加泛滥成灾?局中人已难分辨。
那晚的畅谈之后,杨深蓝仿佛又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十八年以来,杨深蓝的内心像是一座荒芜的城,他过得有些浑浑噩噩,总是在刻意躲避和隐藏,躲避人群,躲避过往,躲避崇高,躲避空虚……
从此以后,他似乎有事可做了,他决定放下一些执念,也开始真正理解封局长们所投入和献身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事业。他记得《权天特情局章程》里有这么一段话:
“耐心等待,就在那里站立,守望,一直到无人问津,你是指引,你是灯塔,你是丰碑,你是尘埃…”
杨深蓝猜想着这“镜月同盟”会是个什么组织?
一路边走边想,杨深蓝不自觉的已经来到了醉后时光四楼的“那一夜”酒吧,他坐在一处不太明显的角落。听说酒吧前日被斧头帮的一群打手砸了场子,今天刚恢复运营,酒吧里的很多设备和摆设都是新的,还隐约透出一股甲醛的味道,但这似乎对于来这里消费的顾客没有太大影响。
喝咖啡,听音乐,看众生相,世人皆醉他独醒。
rememberingme,discoverandsee.
allovertheworldshe’sknownasagirl.
tothosewhoarefree,theymeantshellbeakey.
forgottenisthepast,causehistorywilllast.
godisagirl,whereveryou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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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正放着一首很舒缓的爵士风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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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深蓝闭上眼轻微的摇晃起来,他突然似乎听见有人在笑,于是赶紧睁开眼睛。
“是你们?”
“不欢迎?”
林小雅拉一旁的叶萍坐到了杨深蓝对面。
“怎么会?”
“那就好!”
“两位要的威士忌。”一个女侍者过来。
“谢谢!”
“不客气!”
过了会儿,灯光暗淡了下去,很HIGH的摇滚音乐响起。
“喂,咱们去蹦迪吧?”
“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咱们去蹦迪!”
这时叶萍已经下了舞池。没等杨深蓝表态,林小雅就拉着他也进去了。
“咳,我说,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吵吵闹闹的地方吗?”
林小雅没有听见杨深蓝的话。
音乐已经到了振聋发聩的程度,人们脸上手上臀部以及身体的其它部位所挥洒出来的汗水在频繁闪烁的灯光下反射成一片亮闪闪的薄雾,各种表情掺杂其间。为人正直的,生活严肃的,仪态端庄的,有模有样的,衣冠楚楚的,长头发的,短头发的,纯毛的,花毛的,胖而流油汗的,胖而不流油汗的,瘦而高挑的,瘦而孱弱的,形形色色,各顾各的疯狂,又相互的摩擦与挤压。
杨深蓝混在其中。
实在是扭不动了,杨深蓝于是钻出人群回到刚才的座位上,他喝了口咖啡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看着这些醉生梦死的躯体和灵魂,杨深蓝不禁想到:假如突然把所有的灯光都打开,把所有的音乐都关掉,那么,这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杨深蓝四下观望。
这时,我发现吧台旁边却坐着一个对这一切都毫不关心的女人在独自喝酒,她背靠在旋转椅上,轻微的转动着,一袭黑衣,背影有些面熟,但总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杨深蓝看清楚了,这个女人,就是昨天那个扇了一个男子耳光那个女人。杨深蓝起身向吧台走去,在那个一身黑色着装的女人右边的空座位上坐了下来,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比划着向服务生示意,然后要了一杯红酒。
杨深蓝趁要酒的间歇装作无意识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