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上的树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连带着窗下的一大片花海都变成了和屋内如出一辙的白色。
她再也不会因为病痛而落泪,细细长长的门缝也跟着淡去的记忆一起消失。
“天灵灵,是我做错了吗?”
“非常抱歉,阿霂……”天灵灵忧心忡忡道,声音也变得没精打采起来,“我的信息库里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归羽山的清醒着的四年,她也从未曾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哭泣,更不会开口喊疼了。
边筝向来心软,盛霂的皮肉骨经脉五脏肺腑会视火毒发作的程度,开裂成各种奇奇怪怪的样子,他有时候会下不去手。
边歧到了这种时候,马上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多的,都是霜雪咬着牙别过脸给她碎掉的部分一针又一针缝合拼接回去。
在那种比痛更痛的感觉上,她大概是理解边筝的。同样的,她敬重边筝,不代表两人的想法间不存在分歧。
停止了胡思乱想,盛霂抬起头来,岩装作没有看到她把袖子别到身后的小动作,一直安静得像块石头。
不过岩这个名字,不正是石头嘛!
“水月石窟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得到它。”
想到在发展未来大计中水月石窟的重要性,盛霂还是开口了。
这人真的对她好过头了,她也未曾察觉到不对劲。
本着见着有份的原则,她想着要是面前的这个人类同意,她可以拿别的天材地宝和他交换,退而求其次,只有一半也行。
“不想和我打一场了吗?”
岩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还是那种哄孩子般的轻飘飘的调调。
“那种高阶符篆阵盘,你还有不少吧。”
扭头避开了想要搁到她脑袋上的手,盛霂忍不住开口:“看在你的善良份上,原谅你的无礼。”
说是暂且相信面前的这个人类,实际上更多还是相信天道的判断不会出错,善意从何而来这个问题可以留到之后再慢慢研究,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你想要整个水月石窟,可以,我没有意见。”
这个小世界不曾诞生任何生命,现在就崩毁和以后被人发现了炼制成幻境倒也没有多大区别。
岩低头对上了盛霂的视线,细碎的黑发挡住了他的大半面庞,教人看不清神情。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是在要挟我吗?”这句话脱口而出后,盛霂马上就后悔了。
“并不。”
思量再三,组织好了措辞,岩才慎之又慎的开口道:“有些安慰的话语,由没有经受过同样苦痛的人说出口,明显是很不合适的。”
他看见了她的痛苦,同样因为那一点点微弱的愧疚。
他愿意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机会。
不,或许也不是这样。
“这是一个交易。”
石窟内很安静,少年的脸也很平静。
“并不是说给你一个机会。”
“而是想让你看看,全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