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是真的不敢拦。
井这孩子,别人打他,毫无反应,对自家兄长,又有点不一样。
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
还是死的很难看的那种。
大概就是这种意味。
这都算什么道理呢?盛霂非常生气。
岩最近也很头疼,自打那过去从不吭声的弟弟开口喊了他的名字后,很多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对此,盛霂表示,她真的有好好管住自己的手,且一笔一笔划掉小册子上记着的诸多名字。
“大长老家的青鹿揍了井十六次,其中井的手被扭断了三次,我打碎了他十颗牙,勉强算是扯平了。”
“姜苗趁岩出门,带人围堵了我一百六十九次,其中有七十二次被我跑掉了,我令他们半年无法下地行走,这不失为一种公平。”
“护卫队的娄练多次辱骂我和兄长是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我教会了他瞎之一字是如何写的。”
盛霂手一顿,笔尖在下一个名字前停了下来。
井尖利的嚎叫在识海中不断回响,烦躁感让她晃了晃脑袋。
但这好像没什么用,盛霂放下了笔,沉默了会,摘下了挂在墙上的血色长弓。
这把弓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沉得要命,但在她做了一拳打穿一片山壁的尝试后,别的全都是小意思!
没有开始修行的井,却拥有着堪比金丹期修士的破坏力。
不,金丹期修士可能都没有如他这般强横的肉身力量。
然而井的身体强度却要比常人弱上不少,受了伤也很难好,这也是盛霂很不理解的一个点。
为何宁愿挨打也要对外人遮掩身怀巨力的实情?又为何要扮做痴傻?
井的记忆里没有给出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他或许有自己的考量在里面,可对盛霂来说,这只是虚幻的梦境,又不是现实,她也不是井,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
力量的滋味,过于美妙了。
盛霂站到了窗边的石凳上,她房间位于石堡的顶部,视野很好。
向下望去,整个广场的情形是一览无余。
闭目,神识锁定广场正中的青衣人。
祝山部第一护卫队的队长,络——族内除了族长和几位长老外最强大、最年轻的战士。
井对痛感很是迟钝,也不爱言语,一般来说,能不出声就不出声。
纵然记忆中关于络的片段,全都成了模糊不堪的虚影,盛霂亦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小小少年的彻骨愤怒,并持续影响着她的思绪。
这种感觉,她不喜欢。
井跟着岩学了一手好弓术,她对自己神魂的强大奇异之处也有些许了解,旁人很难捕捉到她的神识,在梦里更是毫无顾忌了。
不过本着尊重原则,盛霂原本几乎不会拿神识去扫那些拥有独立思想的存在。
动不动就扫来扫去的,是非常没礼貌的行为。
依着身体的本能,抬手,背身,搭弓,挽箭。
“此刻,只要我拉动弓弦,就能直接送他回归天道的怀抱,从而掐断对我心神造成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