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实现愿望,盛霂又忆起了在白木幻境中的经历,想起了丢在幻境的特制生发剂,不免有几分惋惜。
不过看岩长大了头也没秃,她应该也问题不大?嗯嗯,对,没错,就是这样子的。
啊,等等,她刚刚好像没给岩解释那个词的意思吧?
盛霂挠了挠头,疑惑道:“这迷宫一样的玩意,你是怎么看懂的啊?”
“看着看着,就明白了。”岩很诚实地回答道。
盛霂表情微僵,心道这答了和没答有什么区别,要是事事皆如此简单,她都能直接去统率九天十地了——然而事实是她连自家姐姐的一个脚印都追不上。
生命,自由,权利,地位,四者往往息息相关。生命是根本,没有足够的寿数与健康的身体,就失去了争夺后三者的资格,反过来,足够的权利与地位,又能让人获得延续生命的机会。
至于自由,则是很特殊的一种东西,它一直存在,人什么时候都能够拥有它,只是在不同的境遇下,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等同就是了。
有时候可能只是一盘掺了某种汁液丰盈的新线红果的面糊糊,有时候会是虚无缥缈的亲缘,有时候又是眉梢的意气风发。
是千般万相的面皮,是黑白难辨的心,是罗裳碧钗不在身,是温香软玉难入怀。
获得了什么与付出了什么,两者之间的天平很少会有倾斜的时候。既然是很少,那就不是绝对,盛霂很清楚,世界那么大,总是会有一些例外的。
然而清楚一些事情,不代表能够想得明白,就像她在原来的世界那会,早就做好了离去与分别的准备,甚至为了逃避痛苦想要早些离去,可被人拽住后,就想活下去。
换了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后,命运好像和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想要脱离囚笼就得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就得呆在笼子里,为了有一天能够自由地活着,就只能活着。
以上两种活着的区别,大概只在于一个艾落落,完美无缺的艾落落。
盛霂不确认系统的能源供给关闭后,生命点数是否依旧有效,不算就活五年,算上是八年,要是没有穿越意外,自己在原来那边可是还能过十一年的爽快日子,怎么想都是她亏大发了呀!
姐姐啊,再不来捞你亲爱的妹妹,她可真就活不久了!债也要越欠越多了!
二人带着鸟串串赶路花了些时间,又在石堡外停留了好一会儿,梦境中的太阳都爬到头顶正中了,云跑得那叫一个干净,苍蓝色的天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有了种诡秘的寂静感。
盛霂仰着黑漆漆的小脸,很是惆怅,思虑过甚好像让她脑中的一坨浆糊泛出了阵阵焦糊味,鼻翼微动,嗅了嗅,还挺香。
好的,应该不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
空气中的肉桂味渐浓,她转过了身,见到了石堡顶部有滚滚浓烟直上苍穹。
“那边着火的,好像我们家噢。”盛霂手心出了几分汗,面带紧张。
有个安生的住所是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在梦里,她也不想睡大街睡桥洞睡土坡的呀。
她想快点往回赶,于是伸手去拉身边的少年。
用上了两分力,没拉动。
岩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没有转身,更没看石堡上空的浓烟。
远处簇动的焰火带起了一阵热风,掀起了他满头凌乱又松散的黑发,耳边一抹翠色晃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