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霂抓住了岩的衣袖,笑眯眯道:“好听吗?喜欢吗?”
“好听,喜欢。”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喜欢的话要不要我多喊几遍?”
见着那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白皙干净的小脸上真挚非常的眼神,顾不得不安,小少年耳尖的粉色悄无声息地爬满了半张脸。
其实他觉得这会子吧,一切都不用急于一时。
想到可能会有的未来,欣喜就像是月下的潮汐,那是拦也拦不住。
“不着急。”
可以以后喊,常常喊,多多喊,最好是一辈子。
世人不轻言永远,但最好又不过永远,
岩说得小小声,盛霂倒是听清了,“真不用?”
小朋友,这是给你机会了自己不把握啊!
“真不用。”
盛霂面色复杂,扯了扯岩的衣袖,示意他蹲下身来。
“你是天霄历三五五一年出生,是也不是?”
没搞懂谈话为何突然跳跃到了生日上,岩歪了歪头,很是不解。
据说人族会有着为亲朋好友庆祝诞辰的习俗,但很显然,那种快乐在过去的十八年间是彻底和自己绝缘的。
他曾一度认为自己的诞生是错误,是不被期许的存在,庆祝一事是从未想过的,时间久了便选择性遗忘了这一特殊日子的存在。
师尊又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在塔内除了赤火外,他也没别的朋友,更不会有人来刻意提醒了。
岩的眼里渐有亮光,才清洗过的头发蓬松柔顺得很。
止不住心痒痒,盛霂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又按了按额角翘起的一小撮头发。
啊,毛茸茸的,蓬松的,灰白色的。
好乖,好可爱。
她想起了艾落落说过的某种名为耶耶的生物,这让她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忽地有点于心不忍。
哼哼哼,长痛不如短痛,要坚定!
小朋友都是债哇,不够坚定就会沦为大人们的玩物!
思索完毕,盛霂忽视了岩亮晶晶的眼神,整个人有一点点小兴奋。
“按照天霄历来算,我生于三五五零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清晨的风很柔和不假,晨风中夹带的冷意也不是假的。
光效来得快,去得也快,岩忽然也觉得身上不是只有一点点冷。
“这意味着什么?”岩答得艰难,脑袋一点点转向笑得乐呵的自家师尊。
他想起了自己瞧不出盛霂的实际年龄一事。
他就觉得很离谱,离了大谱。
他现在说自己不懂算术还来得及吗?
桃李老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岩觉得自己懂了。
但他真的很不想承认。
“这意味着你是我的弟弟。”
盛霂笑得很开心,但又似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笑容撤得飞快。
她牵起了岩的手,很是认真地朝着桃李老人行了一礼。
“这还意味着,我这可怜的弟弟,不能再给您做弟子了。”
“您是好人,您甘愿为了人族奉献自身做了塔的燃料。”
“我也尊敬、敬佩人族所有的大英雄。”
“但这是我的家人,我不同意他会有那样子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