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玩什么游戏,都是不能怕输的。
怕输,就是露怯。
一但露怯,赢了,也是输。
她已入局,那就不能在意输赢。
输赢是执棋人的事情,对棋子来说,对局输了又如何,赢又如何?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往棋盘正中跳!要在有限的自由里,尝试着去踩碎棋盘!
盛霂抬起了头,游船隐于虚空,锁链曳动中万千灯火明明灭灭,几分神圣,几分伟岸,几分恍惚,几分癫狂。
“既然洛水神女说我是天霄的希望。”
“那么,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桃李抚须,与一直默不作声的韶芳对视一眼。
韶芳上前一步,碧色流光汇于掌心。
盛霂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是什么,每一根欢欣雀跃的头发丝都在述说着对白发老妪手中之物的渴求。
她眼睁睁看着磅礴的生命力浸润了岩周身上下,皮肤上的浅淡裂痕消失得那叫一个快,岩的难过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我瞧着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不,我不是,我没有。”
盛霂疑心道:“我之前就觉着你的伤恢复得有些慢。”
幼年小岩,尚且视皮肉伤为无物,那恢复能力可不是盖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
被韶芳之举戳破了小心思,岩也没觉着多尴尬,沉默了会,理了理依旧泛灰的长发,面不改色道:“太久没受伤了。”
“不容易受伤的人,一旦受伤,那就不容易好。”
这话说的确实没错,能让强者受伤的,只能是更强大的存在,有一些无声的东西顺利晒干了盛霂的沉默。
名为自身的弱小,名为一戳就碎的肉身,名为不可控的病痛。
她是体会不到岩说的那种心情的。
白发老妪温柔至极,清浅的眸色在碧光映照下染上点点绿意。
“我是韶芳,你可以喊我芳山先生。”
她的个子实在是高,对着被白微抱在怀中的盛霂还需微微弯腰,低下头来。
“你也瞧见了,我别的本事没有,种东西倒是一把好手。”
“嗯,至于你能做的事情么……”
她似乎是思索了许久,方才温声开口道。
“小友要不要跟着我,学点种东西的本事?”
不可否认的,盛霂心动了。
生命与时间,无一不是她目前最缺乏的东西。
磅礴的生命力可以补充生机,生机旺盛便可延年益寿,寿元多了意味着她能活得更久。
活得更久,未来才有更多的可能性!
边筝看着传讯玉符内蜂拥而至的一大串消息,有点头痛,有点无奈。
这头疼和无奈,并非针对玉符另一头那人。
实际上,他几乎不会对盛霂做的任何事产生不满的情绪。
除了不爱惜自己身体这一个例外,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极好。
活着就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