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哦,阿霂今日不是来寻先生的。”
盛霂否定了若叶苍风的说辞。
她是很好学没错啦,但现在眼前有更为紧要的事情。
“我是来找小岩的。”
知道了盛霂不是特意来找自己的,若叶苍风难免有点小失望。
真的不多,只有一点点。
“真是好解释。”褚岩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那还请青风先生让一让,我们要出门了。”
盛霂在来前就与褚岩说过,此番外出的目的地分别是崔氏的榕花宫与榕花河。
昨夜里她就给崔唤晴去了消息,道是明日想去榕花宫一展眼界,当时崔唤晴许是在忙,金不换代为回复了自己。
二人约好了,之后先在河东商会里边碰面。
“出门?”
听他们这般说,若叶苍风忽地来了兴致,“你们要去哪啊?”
“与崔六娘约好了,要去逛榕花宫。”
又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盛霂直接回答了他。
作为天霄十大奇观之一的榕花宫,若叶苍风自然是有所耳闻,可惜就是没能进去过。
云霄城内的世家们向来与榕花崔氏不太对付,若叶家自然也是一样的。
心有点痒痒。
“小弟子,能不能带我一个?先生也想看看榕花宫内是何等盛景。”若叶苍风眼巴巴地瞅着盛霂。
盛霂对上了他的眼神,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能做主,得先问问崔六娘的意思。”
她是客,崔唤晴是主,哪有客人私下替主家做出决定的呢?
那可是别人的地盘。
“我可以帮先生问问。”盛霂说。
对面同意与否,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了。
“也好。”若叶苍风想了想也是那个理,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跟你们出去。”
不同于无踪塔对学子出入塔的管控严格程度,教习们想要出塔是非常轻松容易的事情,
像他那好邻居晏七,就爱三天两头的跑到塔外去打两手牌。
打牌这种三分靠算三分靠猜剩下四分靠运气的事情,要是运气好点,平日里喜欢打两把也就算了,偏偏那晏七,是个手气差到了极点的存在。
运气有多差?
差到数科顶顶好的天下一流数科教习,在打牌一事上是十打十输。
这晏七哪儿能忍啊,就不信这邪了!
塔里的人,向来都或多或少有点莫名的骄傲与固执的,认准了一件事情,就很难放弃。
若叶苍风其实很想说,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就不要那么固执了。
但他不好意思讲。
就是说,他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说小岩,看门的老许头应该是不认得你才对,你之前是准备怎么出去来着?”若叶苍风饶有趣味地看向二人。
“他可不会放任何一个学业修习未成的普通学子出了大门的。”
无踪塔内,认得褚岩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那些常常呆在藏书阁不肯挪窝的学子们或许会觉得面熟。
知晓他塔主弟子身份的,除了几位院长与各自的弟子、榕院的教习们之外,更是没有几个。
那其中,肯定是不包括看门的老大爷的。
老大爷虽说是老大爷,可记性一直都很好,塔里哪个院去了新学子、哪个院又添了新教习,总是记得一清二楚。
褚岩心中暗道,自己当年来的时候又没走大门。
说出口的,却是换了一个说辞。
天赋神通又如何?他可不怕若叶苍风用天极心音偷听自己的心声。
“一个普通的学子自然是出不去塔的大门的……”褚岩微微一笑道,“可白教习的车架,在塔中向来有很多特权……”
“我们只要乘坐她的车架出门就可以。”
盛霂也笑了,车架本身自然是不会有特权的,有特权的只能是深得无踪塔塔主信任的白微她自己。
她与褚岩作为白微名头上的亲戚,倒是能占不少无伤大雅的便宜。
上次从云霄拍卖行回到塔中后,他们先行去了桃李老人处,白微的车架则是被拉车的灵兽拖去了鬼谷迷渊中。
褚岩本想直接到榕院下边等盛霂的,不过念及鬼谷中的迷宫,反倒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起码,二人一起,不怕走丢了。
“看来之后凡事都得交代仔细了才是。”褚岩仔细观察了一番盛霂身周的魔气,心下暗自念道。
山还是那座小山,漆黑,凝实。
来自天极灵瞳的反馈告诉他,魔气并没有削减的迹象。
是时间太短了青璃玉没能起作用么?
亦或者,是他与天极灵瞳的判断出错了,那魔气的滋生并非来自于心魔?
说到魔气,心魔滋生而出的魔气与天霄魔域的魔气完全就是两种东西,在知晓了万年前的真相后,褚岩算是弄明白了二者之间的区别。
魔域的魔气,那就是个和人域大多数地界都存在的灵气类似的东西——二者同出一源,本质上是相似的东西,只不过略微有些许差别罢了。
魔域的魔族,也不过是一种特殊些的种族。
真不是说修者被心魔所诱哄所吞噬后,就能成了魔族的,那叫作“入魔”。
人家正儿八经的魔族,可是有特殊的血脉体质传续的,这使得他们更适合在充满魔气的环境下生存,可并不是离了魔气就不能活。
灵修也是一样的,灵修照样可以在魔域生存,只是会有些许不适应罢了。
因着五大宗与四大圣地对仙魔大战的遮掩瞒盖,再加上魔域长时间的下落不明,万年来,二者的存在与区别一直被人刻意地模糊淡化。
这才导致了世人谈“魔”色变,避之不及,唯恐沾染上丝毫。
无论是盛霂还是褚岩,都很难理解桃李老人他们选择这般做背后的深刻用意,毫无疑问的是这种操作狠狠地为魔域与魔族拉了一波天大的仇恨。
最离谱的是,魔域的一把手,曾经的魔域尊皇,对此竟然没有表示反对。
也得亏是魔域找不着了,万年来天霄界内亦是少有魔族踪迹,不然这么大一口锅扣下来,谁能忍啊!
看褚岩那表情,盛霂就知道青璃玉没能对自己起作用了,闷闷不乐地拍了拍怀中的青玉。
不过天不肖也没和自己说过魔气的事情,应该是,不太要紧的吧?
“要我帮你把青璃玉收起来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盛霂的郁闷,走在二人身侧的若叶苍风出声安慰了几句:“不就是魔气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