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给我瞎操心了。”白眠按住了心口,深吸了一口气,“不然等艾落落回来,第一个剁的就是手伸太长的厨子和厨子家养的猪。”
“她可不肯下来呢,警惕得很。”秦简双手环胸,背靠石墙,“再说了,她一时半会也下不来,游戏开始得没有那么快。”
“我搞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宁愿放自己的妹妹去受那种苦,啧!”
想到艾落落话里话外的自信,秦简更是不理解。
“她好像很有自信,这一次赢的一定是她。”
闻言,白眠的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不是赢的一定得是她,而是我们已经输不起了。”
“这一次,只剩下我们两个了,除了下落不明的小叫花和绣娘,我们队伍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出局,艾落落既是不在,就得想办法找人顶上他们的位置,不然到了最后的棋局,将毫无胜算。”
“可大家的位置都是固定的。”秦简道。
白眠答:“艾落落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她说她能赢,那同一个立场的我们自然也有获胜的可能,阿霂能够顶替她的位置,那别的位置应当也是一样的。”
“艾落落这次还是没有和你说,神所偏爱之人到底是谁么?”
“没有。”秦简摇了摇头,“这种说了就会把她的妹妹送上绝路的东西,艾落落是不会说的,她不相信任何人。”
“这样子的话……之前让你排查的名单如何了?”白眠双手环膝,与秦简一般靠墙而坐,乖巧得像一个邻家最为懂事的孩子,说出口的话却是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硬意味。
“这个镇子上的人,全部都是近千年出现的身上背负了大因果之人,他们其中有的来历太过神秘,连我都看不清他们的跟脚,不敢冒冒然去试探。”秦简递给了白眠一份名单。
“镇子外的那些,除了有标注的,我不太确定他们属于哪个阵营。”
白眠看着名单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韶芳……?新来的么?”
“我不清楚,在之前的游戏里,我们都没能见过她,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参加,我在她身上闻到了无垢之庭的气味。”
厨子的鼻子一直都很灵,几乎不会出错。
“那她藏得也太好了。”
“是,要不是我这次在排查此界中人的寿元时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恐怕也没能这么快就发觉。”
“韶芳此人的寿元不仅比之常人多了一大截,还一直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可我有去打探过,这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她实际拥有的寿元并不相符。”
“寿元很多的话……按照规则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带有攻击性的能力,才选择了藏起了。”白眠神色凝重,“你还是要多加注意,在确认了她不属于友方阵营后,必要的时刻,直接铲除有可能存在的威胁。”
“有点难,桃李和那位在无踪塔,要是他们不离开塔,我动不了手,除非韶芳自行离开无踪塔。”秦简挠了挠头,眉头微皱。
白眠心下无言,翻了个白眼道:“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动手,都说了观察观察!等待合适时机不懂吗!”
“不然你和我一起去?这样稳妥。”秦简警惕道。
面前这小子让自己一个人多加注意,不会是又想溜了吧!
果不其然,就见白眠站起了身,理了理自己长到脚踝处的霜色长发,委婉地拒绝了秦简的提议:“不行,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这次出行本就是临时起意,再不回去,处刑人那儿可不好应付。”
“她还敢管你?”秦简揉了揉眉心,似是觉得有些困倦。
短短一个时辰,从星海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吃力。
“明面上,我依旧还是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的局外人,衡量公正的规尺不可以出现倾斜,我需得更加小心谨慎。”
“现在,我该走了。”白眠低声喃喃道。
秦简看着桌上的琉璃罐子与纸片,出声提醒道:“你还有东西没有带。”
琉璃罐小巧又精致,一个里头盛满了纸折的星星,另一个则是放满了绢纸叠的纸花,罐子外头还贴了一片小小的紫色花瓣。
轻薄的,脆弱的,柔韧的。
紫意入眼,白眠有一瞬间的恍惚,拿起了压在琉璃罐下头的纸片。
“这上面写了什么?”
秦简和白眠、艾落落等人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自然是看不懂他们的文字的。
白眠下意识地将纸上所写之物念了出来。
【送给艾落落,天上的星星。】
【送给艾落落,地上的花。】
【再给艾落落,数也数不清的爱。】
“她什么时候写的?”秦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起来。
白眠笑出了声,语气轻松上了几许道:“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袖子里,但我忽然觉得,被抽走骨头也不是那么痛苦的事情了。”
“我也没想到,她竟能在出不去的情况下拿到紫烟花。”
“或许我能活着回来,是早就注定的事情。”白眠珍而重之地将面前的琉璃罐子与纸片收好。
“那不是你的。”秦简不满道。
“不是我的是谁的?”少年面上笑意不减。
“你明知故问,当然是艾落落的。”
“你这也太酸了,这些是她在艾落落走后写的,那当然就是我的。”白眠又掏出了纸片,在秦简面前晃了晃。
他得意得像一个在大考中得了优胜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与长辈炫耀着自己的成就。
不顾秦简眼底的羡慕,白眠又笑着强调了一遍。
“我的!”
意识到了纸片背后代表着的含义,秦简心里的酸味是怎么也藏不住,类似免死金牌的存在啊,谁看了能不心动啊……
“你这是蒙骗无知小孩,她什么都不懂。”
“你要和我打赌吗?艾落落要是回来,第一个要剁的肯定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