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璧虽说是自愿来为周北哲治病的,但她向来不喜对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于是便又开口讽道:
“大人真是好本事,战事未开,便已豪言胜券在握,璧虽是医女,却也知道胜败无常,因此奉劝大人一句,莫要太过自负,以免落得像长平之战中的赵括一般,成为纸上谈兵的笑料。”
“哈,姑娘自诩医女,却也知长平之战,看来除了慈悲心肠,恐怕还有霹雳手段呀?”
周北哲说话间,微微侧身看向瑜璧,那眼神甚是耐人寻味,后者也知道自己失言,于是乎掩饰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行医治病,形形色色的人都会遇上,自然多了些见闻,难不成大人以为是我间谍不成……”
“……”
周北哲少有的微笑配着冗长的审视,让瑜璧甚是不舒服,似乎只要在那双狐狸般的慧眼面前多停留一刻,自己的一切都将赤裸裸的展现开来……
“要是……”
“欸,姑娘说的有道理,毕竟像你这般云游治病之人,触类旁通甚是常见。”
瑜璧本要说如果周北哲怀疑,自己便会离开,却不想话没出口,便被对方堵了回去,而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向来冷嘲热讽惯了的周北哲竟然破天荒用极富耐心的语调开了话匣……
“不过……姑娘且听我一言,这行军打仗就好似你们看病问诊一般,首先要从表象入手,而深究内在症结,用药必须全面,一则缓解外急,二需根治病结,量和度更要追求潜移默化,祛邪而不伤身,药到而病除。”
听着周北哲这番班门弄斧的言论,瑜璧没好气的冷笑一了声,同时讥讽道:
“呵,想不到大人还懂医理,还真是多才多艺呀。”
“不敢不敢,不过是久病成良医尔。”
“那我是不是该多向您这位军中良医多多请教呢?”
“彼此彼此,我也该多听听您这位医中妙谋的良言忠告!”
“你!”
瑜璧这才反应过来,周北哲说着这些话,正好对应着之前她的一言一行,霎时间脸便羞红了。
“原来大人是在恼我多嘴,那瑜璧告辞了。”
“欸,人生多少遗憾便是来自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姑娘想多了。”
见瑜璧欲走,周北哲一边说着,一边回首去拉对方;然而这冰天雪地的即便城楼打扫的再干净,湿滑仍是难免,瑜璧被对方一扯,脚下没留神,身体倾倒,一屁股坐在周北哲的四轮车上,一时间佳人在怀,堂堂的智魁脸上竟然多了一分腼腆,而那瑜璧面颊更是羞红。在那短暂的对视之后。瑜璧连忙站了起来,背对着周北哲。而后者在楞了一会之后,也以苦笑打破了尴尬……
“呵呵,我说……大夫,你刚刚一屁股坐在了我这早已没了知觉的双腿上,现在你是不是该检查下,有没有什么状况……”
“大人,这般有精神,能有什么状况。”
瑜璧虽然嘴上说着,但依旧尽可能的平复着心中的羞涩,转过身来提周北哲诊疗双腿……
而就在瑜璧撩开周北哲裤腿之际,得胜的秦万乘兴冲冲的奔上城楼,恰好看到了这极易让人误会的一幕,顿时面红耳赤……
“这个……啊……北哲大人,大冷天的你们也……算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啊……我一会再来。你们先忙。”
说着秦万乘打着哈哈,转身便要走,却被周北哲一嗓子喝住了!
“回来!”
秦万乘嬉皮笑脸的转过头来,却见周北哲面若冰霜,顿时打了寒颤,对于凡是到南域边塞驻守的将领来说,这样的反应实在太多正常了,毕竟面前的这位冷面煞星,向来说话极其难听却又句句属实,让你无法抗拒……
“结果如何?”
“这不是明摆的嘛,世间有谁能逃脱您的算计,大获全胜理所应当!”
“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