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东域泰州魏府中,东帅魏烽烟正在与手下观赏歌舞,品酒作乐,却见兵卒急入殿中,手拿鸿羽急报跪在面前,魏烽烟轻轻一挥手退却歌舞,同时命兵卒将手中急件递来,打开观视……
“主公,我猜这一定是公主那边的消息吧?”
说话的这人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头戴纶巾,手拿羽扇,长得一表人才,宛如诸葛在世。
“嗯,华年猜的不错,不如你再猜猜这里面写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自然是好消息!”
别看着这华年年纪不大,却已然官至泰州司马,而由于智计过人更是被魏太祖陈舟纳入十二鬼谋之列。
“错了,华年猜错了,这可不是好消息……”
“错?决无可能!目下献王这边最大的事,莫过于献王之女,也就是主公的新婚妻子攻打纵云关了,然而不论其是否能够拿下关隘,对于主公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何来坏消息可言?”
“噢,呵呵,还请华军师为吾等解惑啦。”
魏烽烟只有这一名谋士,对他向来言听计从,这番言语一出,更是笑着放下急件,倾听华年高论。而后者似乎也习惯这般优待,丝毫不客气,起身侃侃而谈……
“对主公而言,虽与公主联姻,但周家的一切本非就此成为您的私产,姓周的还是姓周的,支持他们的是何等样人?都是自视高贵的旧日士族,比起魏国后崛起的门阀他们更讲出生,更重身份,单凭这一点,他们永远都不会站在主公这一边,因此由这些人组成的势力,攻打纵云关胜负对我等重要吗?不重要!若公主胜,必然冲出东域,逼攻麟州京城,虽说其手下有东方一叶这般传奇人物,但依华看来这其中阴谋气味浓烈,绝非能够信任之辈,更不是郁劫刹的对手!因此一旦公主因小胜而轻率入麟州必遭惨败,届时主公可趁机以接应为由将纵云关纳入囊中,此后进退有余;所以对主公来说,公主胜是好消息!而若公主败,折损的是那些士族的势力,与主公并无大碍,再加上西域慕容悬止征讨之军转瞬即至,献王所在的崂阳州首当其冲,不论胜负如何,损失一定不会小,主公只需先行稳定后方,在双方两败俱伤之际,再出兵去救,一来防止后院起火,免除后顾之忧,二来进一步削弱周家势力,使其彻底成为附庸,待将来大事已成,献王无非是换个称呼,实权在主公手中,将来天下是周是魏,还不是您说了算?”
“哈哈!华年不愧有武侯之姿,所谋从未令吾失望,来,满饮一杯!”
听完华年分析,所谋几乎与自己的盘算并无二致,魏烽烟得意之间举杯敬了对方,而待杯盏落桌,魏烽烟眉头稍皱又问华年道:
“军师虽然分析入理,但吾还是有些担心。你说就公主那点家底,能否挡住慕容悬止,吾怕的是献王一击而溃,届时慕容悬止乘势而下,若正如你所说有些人不安分随即起兵反叛,那吾等就真的首尾难顾了!”
魏烽烟的担心并没有让华年在意,只见其仍是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嬉笑着回答道:
“若是慕容悬止亲率大兵杀到,或许是该派些猛将前去协助,甚至主公亲往也不为过,但慕容悬止真的会来吗?我看不然!毕竟芒刺在后,即便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刺仍旧是刺,慕容悬止绝不会没有防范,而若要防范则一定是亲自镇守!”
“那这么说慕容悬止只会派兵将过来咯?”
“反正不是亮山蛇影江自流就是皎月童平海,虽然慕容悬止其子慕容倾也跟前两位一样位列二十四杀神,但毕竟年轻,涉世不深,且又是独子,慕容悬止是绝不会派他来的。”
“哼,这是瞧不起我等吗?”
华年声落,对面坐着的天清棍彭孤烈一甩酒杯,陡然而起,这位同样名列二十四杀神的猛人,向来性如烈火,一点即燃,听罢西域一方仅派一名杀神前来,顿时感到有被小觑的意思,这便要请命出战,先攻纵云关,再取西军将领首级!
魏烽烟与华年闻之,对视一笑,前者作为统帅,自当安抚随即回道:
“孤烈豪气干云,自是了得,何必拿老儿磨刀,至于西军来将,汝放心,定让孤烈率先破敌!”
“谢……”
“慢!”
彭孤烈是有名的战豪,听到魏烽烟这般说,自是畅快,可正要谢过主上,却不想被华年给打住了。
“主公不可啊,孤烈将军虽然勇武过人,曾独率刀斧手五百纵横南野境内七百里,逼得边境六部族背离祖地而不敢回,单论战绩不可谓不辉煌,但中土非南野,西域来将更非山野匹夫,先说那江自流也曾在对阵迦陀外道夜尼教时,凭借手中判官笔,一诗一词,笑纳千余性命,吓死魁首阿奴尊,至于皎月童平海那就更别提了,他凭借手中利刃皎月纵横刀界二十年只有一败,因而不是华灭将军威风,依我您看碰上谁,都讨不了好!”
“放……”
彭孤烈有个毛病,只要一激动舌头便会打结,变得说话不利索,只见他正要反驳,却不想又被华年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