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简单的一个字，极其微弱的声音，朱鹮却给了伽蓝极大的鼓舞，后者好似看到了久违的亲人般，连忙从床榻上下来，紧紧抱住对方，语无伦次的痛哭道：

“终于……伽蓝还以为，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娘娘，别难过，萧相托主人让奴婢转告您，噩梦终有醒来的一日，黑暗即将过去，黎明前他会与您一同高举火把，驱散魍魉。”

相比起伽蓝的激动万分，朱鹮则显得平静而理智，她的每一句话好似精心修饰过的一般，而目的自然是希望伽蓝能继续给郁劫刹制造麻烦……

“可，可我还能做什么？郁……他实在太厉害了，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或许是出于恐惧亦或是厌恶，伽蓝说出那个名字的勇气都没了，她此刻只想靠在朱鹮的肩上，寻求庇护与慰藉。然而朱鹮不是佛祖，更非萧凤，并非可以依靠或仰仗的大山，她的出现只是在为伽蓝抵上匕首，然后告诉对方那里是郁劫刹最薄弱的地方……

“娘娘不要怕，您上一次的失败主要是没有人帮您筹谋，可这回……不一样了，有十二鬼谋中最厉害的萧丞相帮忙，郁劫刹一定会败的很惨……”

“可……可是我怕……我怕……”

自从经历了上一次的失败，伽蓝每夜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回到舒宁宫中面对三千亡魂的追讨；这样的恐惧，这样的阴影，她如何还能再生出勇气？

“不，不要怕，这回娘娘不需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您只要讨好郁劫刹，让他迷倒于您的裙围之下，其余之事我的主人自会办妥……”

“可，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佛国娼妓这一行当是禁止的，而强奸与诱骗更是重罪，虔诚的迦陀人认为是种邪念，该抛却和祛除，作为曾经的圣女伽蓝自然不懂该如何魅惑男人。

“这不难，对于您来就更简单了，奴婢会教娘娘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

对于这样的要求，伽蓝的本能是抗拒的，在她看来每一次与郁劫刹做那种事，不仅仅是罪恶，更是折磨，然而当她正要拒绝之时，抬眼间却看到了阴暗处的虞沉萧，那个女人此刻正在肆无忌惮的解开衣服，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暴露在她面前，这番作为就好似提醒伽蓝，你和她一样已经不再是纯洁无瑕的圣女了，不管愿不愿意，反不反抗，郁劫刹只要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将你扒光，从你身体上获得满足，那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更“大胆”一些呢？

“哈……哈哈……哈哈，嘿嘿！”

一边哭一边癫笑的伽蓝好似在嘲讽着自己的健忘，是呀，早就没了清白，早就什么都没了，已经落入地狱的自己，为何还要在乎这副身躯，如果能在这无间之中，还能将那个恶魔一同扯下，还了陈孤榕的恩情，圆了萧凤的嘱托，便是此生最大的功德。

“呵呵……呵呵，嘻嘻，女人？……哈哈，不用了，彻底一点，直接教我做狐狸精吧，吃人的那种！”

这不是鼓起勇气，而是彻底的放弃。如果说之前的伽蓝只是间歇性迷乱疯癫，那此时此刻连人的身份都想舍掉的伽蓝才算是真的坠入魔道……

“呃，是，是娘娘……”

一旁朱鹮实在没有想到对方转变的如此之快，一时间吓的有些手足无措，而好似换了个人的伽蓝则已经开始迫不及待迎接着新的生活……

“来吧，你先做给我看，我需要好好的学习。”

“是……”

说着伽蓝将朱鹮拉上了床榻，而目睹了这一切的虞沉萧则变得更加扭曲，她那哭笑参半的面容实在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痛苦，只见激动的她颤抖的穿好衣服，悄然无声的窜出了婉凝宫，站在房顶之上，迎着风雪，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白纸，咬破手指，快速的写道：

“世间最丑恶的灵魂，人性中最完美的作品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