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鹮赶紧跪下给伽蓝请罪,而后者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只见她缓缓从木桶里出来,披上一件薄纱,慵懒的靠在了榻上。
“好啦,说正事吧,你出去这么久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朱鹮没有急着回答,她小心的起身重新换了一块毛巾,再度来到伽蓝身边,替她擦拭着长发上水渍,待进行的差不多了,这才轻轻的在其耳边说道:
“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主人已经飞书与萧相,不久就会有回复,在这段时间,主人希望太后,依旧保持顺从就好。”
“顺从?”
“是!”
伽蓝扭过头看着对方,俏眉微颦,显然她对朱鹮那位深藏幕后的主人显得有些不满……
“在猫的眼里再顺从的耗子,仍是耗子。”
“那您想怎么做?”
朱鹮谨慎的看着伽蓝。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开始有些后悔,甚至也质疑起了自己的主人,找这样的人做傀儡真的好吗?
“当然是帮着猫捉耗子呀。”
“?”
“呵。”
伽蓝那天真的笑容早已不再天真,越是搞不懂她的朱鹮越是觉得危险,然而作为下人,她似乎没法再左右伽蓝的想法,只得闭上嘴巴乖乖替对方将头发上水渍彻底擦干,然后这才缓缓起身,准备告退离开,然而这时却又被伽蓝给叫住了……
“劝你一件事。”
“太后请讲……”
“传递消息,千万不要太过频繁,否则反而容易走漏消息……”
朱鹮闻声一怔,随即顺从的点了点头,退出了婉凝宫。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郁劫刹继续推进着他的“改革大计”;在挑起士族之间争斗同时,为平民与贱奴在夹缝中争取着一丝一缕的权益,比如《佃农租税法》的商定、《贫奴法》的建立。
虽然郁劫刹尽可能的避免针对所有士族,但即便是再微弱的利益冲突,也总会引来这群或那群的人反对,几方势力之间角力,敌友的不断转换,朝堂之上可谓乱局丛生,然而在这纷乱之中,只有一个人始终坚定不移站在郁劫刹一边,贡献着自己的全部力量,那就是伽蓝!
她的付出让郁劫刹惊喜不已,而正也因为有了她的支持,这位威风凛凛的北帅在朝堂之上亦如沙场。借力打力好似无人之境,而待几条有利于贫奴的法案得到通过,他与伽蓝关系也随之产生了变化……
郁劫刹去婉凝宫的次数变的越来越多。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两个人在一起从单纯的寻欢做爱变成了讨论国事,互诉衷肠。而随着这感情的逐渐升温,伽蓝甚至还亲手织了一块手绢送给对方,别看这不是什么值钱的物饰。但对郁劫刹来说却意义重大;在收到之后的当晚,这位堂堂的一朝太师竟然独自出城连夜奔袭四百里,冒着被圣兽发现的危险,在北域的一处寒池中为伽蓝取来了一块鸡蛋大小的沉心,这可是天下间最美的玉……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自那天以后,皇城之中早晚便会有礼盒送入婉凝宫,真可谓金银不断,奇珍异宝不绝。
可就在郁劫刹对伽蓝倾尽一切,放下防备的之时,太叔望这位褚山遥推荐的谋士则已经为其准备好了一盆彻骨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