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踪这边暂且不提,就在其脱险后的第四天,星夜兼程赶来的太叔望终于跪在褚山遥面前,将事情的原委细细的说了一遍,后者听完之后,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仰天长叹道:
“郁帅呀郁帅,你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这口怨气呐!”
一旁的萧奎虽也无奈,但看着周围潮水般的人海声势何其壮大,身后的途安城又已近在眼前,可当下心一横,走到褚山遥耳边说道:
“大帅,胜负未分,暂且不要悲观,太叔大人赶来的及时,想必消息还未传至广宁,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先拿下途安,擒杀信王,然后反过头来再收拾跳出来的士族也不迟呀。”
萧奎的话似乎点醒了褚山遥,后者只觉得心中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随即如触电般的闪烁了一下,而后神情却是更加的难看……
“不不不,这不是郁帅的过失,是山遥的错,山遥有罪,罪该万死呀!”
看着褚山遥悔恨莫及的样子,萧奎与太叔望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二人对视了一眼,正要上前问个明白,却不想被褚山遥给拦住了……随即只见他命人取来纸笔,然后特意远离萧奎、太叔二人,快速的书写着,而这二人自也知道其故意避讳,便也不敢靠近。直到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褚山遥这才将写好的一张纸张折起,放入怀中,然后又缓缓朝他们走来。
“萧将军,这一战没必要打了,我们已经输了!”
“怎,怎会?”
战还未打,便已言败,褚山遥的思绪实在太快,萧奎虽有了片刻的思考时间,却仍是跟不上节奏,不甘心的他誓要问个明白……
“元帅,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如今我们在兵力上占着绝对的优势,士气又盛,倾其力于一役,有何不可?”
“那然后呢?途安是否是信王最后的城池?我们没有退路?他有吗?”
果然还是褚山遥想的深远,虽从目前态势上看,他们手中的兵力确实远胜对方,可若站在信王的立场上来盘算,途安即便经营多年,却也不是不可舍弃,毕竟南帅萧飒已经将除了边境以外的整个南域拱手相让,在加之如今的情势,夺取途安震慑天下的意义已经荡然无存,信王这方完全可以拖着,即便再丢一个州都没问题,只要等到朝廷废除士族特权的消息传遍整个南域,士族们奋起反抗,信王蓄势再发,即便夺了再多的城,即便萧奎生了三头六臂,最终也将难以应付……
“唉……”
褚山遥看着萧奎叹了一口气,似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随即又说道:
“郁帅这番举动,必然连累云踪,萧家若要起事不会直奔京都,而是顺寝梦关往下,直抵广宁,我军现在还不回头,必将腹背受敌!”
被褚山遥这一提醒,萧奎终于明白自己算漏了什么,以萧家的习性,他们绝对会这么做!
“那元帅,我们该如何打算?”
“退兵!但不要全退!将军带着十万奴军,与一万骑兵先行越过连云关,回转广宁各郡,趁其还没有防备之际,斩杀士族,解放奴隶……至少要赶在萧家的援兵到达广宁前,彻底掌控三到四郡,这样一来才有周旋的本钱,才能以待北域的援军。”
“那元帅您呢?”
这番攻打途安,总共也就十三四万,萧奎一下子带走了那么多,褚山遥可用的人马便就只剩下了二三万人,这样的军力,若是途安守军倾巢而出,褚山遥势必危险。
“不必担心,山遥还有后手,若敌军敢来,倒是称了山遥的意了!”
见褚山遥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萧奎也不好再说什么,双手抱拳,应了一声“是”这便要转身离开,恰在此时对方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再三叮嘱道:
“将军,我军骑兵优势已然不存,可……还是要快!要快!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