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往下一指,“这份是京兆府送来的奏章,参祁辰的,说他身为东城都知,未能防范,导致民乱,没有履行兵马司的职责,该问罪。”
“而最后一封……”手指再次往下,“是鉴冰台调查的文书,详细记录了此次事件的所有人员情况,事态发展。而有趣的是,三封奏章,立场的不同,他们对于自身描述也不同。”
黄随的老脸一笑,“听着陛下这么说,着实有趣啊。”
乾兴帝将奏章收回,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陛下,又取笑我了,我哪懂这些啊。”黄随一脸的茫然道。
宦官不得干政,这是太祖留下的祖训,前朝便是因为宦官把持政权,堂堂皇家沦为傀儡,这才起的乱世。
黄随在宫中多年,更是懂这个道理,自然不会越殂代疱给陛下出主意。
“你这老货啊,嘴里没句实话。”对于他的态度,乾兴帝笑道,随后脸色一正,“留中吧,事情不像祁辰说的那样,也没有京兆府那般夸张。”
乾兴帝已经做了决断,黄随低头说了声是,然后将奏章叠起,放在一边,等全部的奏章批阅完之后,留中的奏章就会被送到案牍库中封存。
……
段禹来到了码头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跟往常一样,该忙碌的忙碌,只不过从一些人的谈话中还是有听到今早发生的事情,而一些人抬着东西在一些破损的房屋中修修补补,也印证了长街并不是真的跟往常一样。
他没有浪费多少时间,直接去到码头,这里的脏乱让他有些不适,特别是天热,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他没有来过码头,最多就是经过,一时间也找不到江潮帮的上层人物,让手下打着自己的名号,一路询问,这才找到了总坛。
京兆府通判,这个名头对于江湖帮派,特别是在城中的帮派而言,属于是高高在上,是需要仰视的。
所以江镇岳亲自迎接。
段禹的态度无疑是高傲的,进门就直接询问了今日的事情,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承认,是祁辰逼得他们发生冲突。
谁知江镇岳只是带着笑意的一直在说这只是一件误会,下面的人太年轻,被人蛊惑了,首犯已经逃离,正在追捕。
哪怕是段禹透露了自己可以让他们像以往一样,不需要再看兵马司的脸色,对方依旧是这样的说法。
最后段禹再次拂袖而去。
等他走后,江镇岳收敛了笑容,他感觉这位通判看似来调查冲突这件事的,但是更多的是想抓祁辰的要害,更像是针对他的。
江镇岳的手按着太阳穴,对守候在自己身边的人道:“你去一趟兵马司,将刚才那位通判和我说的话,原样复述给祁都知。”
“是,老当家。”
段禹离开之后,并没有放弃,而是打听到了受伤的巡兵在哪,找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