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青萝睁大了眼睛。

“我就说嘛！咱家姑爷一定是因为没给他裁新袍子，所以不乐意了。”赤炎晃荡着高高的马尾辫，“姑爷你不必不开心，我看那锦缎还有好些，让洞主大人给你裁个十件八件的不成问题。”

莫言舟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原青萝看。

原青萝被看得有点心虚，嗓门都小了很多：“你喜欢这袍子啊，那我……”

“不喜欢。”莫言舟立刻回答道。

“那你为何……”

“你说呢？”莫言舟的眼睛里好像有千言万语，满得要溢出来，让原青萝心口发烫。

赤炎虽然傻了吧唧的，但是还是有点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见形势不妙，便打个哈哈溜之大吉了。

赤炎走了之后，房间里便只剩下原青萝和莫言舟两个人，难耐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着。

终于，原青萝一拍桌子起身问道：“到底是为什么呢？每次都是这样，有了想法也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猜的到呢？”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莫言舟慢慢地说：“青萝，有时候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啊？”原青萝被问得有点发懵。

“只是喜欢我的脸吗？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感情了吗？”莫言舟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若是遇到比我更……更英俊的男人了呢？是不是会觉得我也不过如此了呢？”

“师兄……”

“你喜欢我的脸，是因为我是莫言舟，还是因为我是东临帝君的转世呢？你到底在喜欢谁？”莫言舟继续问道，“我若真的不是东临帝君，那么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原青萝嘴巴张开又合上，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喜欢就是喜欢，还要分哪种喜欢，喜欢哪里吗？喜欢也需要细细分类吗？原青萝不明白。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荒唐，莫言舟自嘲地笑了：“好了，没事了，我知道了，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洞府南边山地改造的事情吧。”

莫言舟好像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温柔而理智，刚刚那个任性地说自己就是不开心的莫言舟像是一个幻觉，只是出现了短短一瞬，便消失了。

原青萝一直忙着洞府的各项事宜，与莫言舟讨论完之后，便又召来祁连商讨实际操作的一些事情。

莫言舟便悄悄地退出去了。

不想回房间，莫言舟便慢慢地踱步到洞府南边的荒地，原青萝想要将这里改造成农田。

莫言舟想着，也许自己可以先来看看地形地貌，再做计划。

可是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莫言舟却什么计划也没有做出来。

他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那个原青萝无法回答的问题。

莫言舟承认自己说谎了，他真的很在意原青萝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是不是喜欢的仅仅是自己。

她爱他，疼他，或者是怨他，恨他，那些浓烈的感情却直对着莫言舟一个人。而如今，莫言舟有些动摇了，那些喜欢也许只是对这副皮囊的欢喜，与莫言舟本人毫无关系。

当她遇到比自己更好的，是不是自己就不再是那个唯一了呢？

更可怕的是，也许即使她对自己的外表感兴趣，不过也是因为前世对东临帝君的移情。

原青萝对东临帝君爱而不得，被他抛弃背叛，她才会心生怨恨。但是莫言舟到底是不是东临帝君呢？还只是一个帝君的替身而已，让原青萝可以借物伤怀。

莫言舟，到底算是个什么？

原本就敏感而多疑的莫言舟内心有着太多的想法不能言明，他怕原青萝不回应，又怕她回应，更怕她回应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