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母亲生气了,我狠狠踩了牛二娃一脚,拼命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了。
可这牛二娃偏就是个看不懂形势的傻子,斜起眼瞪着我问道:“你踩·····我······干·····干啥?”
我给他夹了一大夹菜放在碗里,没好气地跟他说道:“把饭扒大口一点,将嘴巴堵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扫了整个饭桌一眼,父亲脸上也显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母亲还欲再说话,我急忙说:“爹,妈,这钱不用还,牛二娃是个姐夫,给弟娃儿拿点钱用是应该的,”遂又转头看向牛二娃,左手从桌子下面伸过去,狠劲掐了他一把,说道:“牛二娃你说是不是?”
“是!是!你说啥是啥!”牛二娃不满的嘟囔着:“就是你,咋又掐我呢?”
父母亲见此情景,都明白了我的用意,也都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整理好换洗衣物装进一个蛇皮袋子里,然后将家里收拾妥当,并落了锁。跟着牛二娃去了城里的工地。
牛二娃带着我,辗转到了他干活的工地。
那时,x市正在大力发展的开始初期,这片工地是市里的一个新开发区,处于城南位置。
整片工地,抬眼望去,全是搭的木头架子,已经有三层高了,楼房一幢紧挨着一幢,中间有一条小小的缝隙分割开来。有些楼层还在忙碌着铺钢筋,有些楼层已经在打混凝土了,有些已经在开始往上搭架子了。
搅拌机轰隆的声音伴随着振动板的呜呜声,工人们用榔头敲打铁钉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以及工人们大声说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工地旁边是一排用红砖砌墙的铁皮棚子,每一幢楼层前面各有一排,从棚子中间隔开一条道来,用以平时货车拉料进出,里面有一个堆料场,上面堆了许多木头、钢筋以及河沙,靠近楼层的墙壁下,码了一排水泥垛子,为防被雨淋了,用塑料布盖着。
前面是一条刚铺好的柏油马路,很宽很宽的那种;在柏油马路的对面是一片农田,种的全是水稻,还有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坐落其中。
牛二娃带着我穿过堆料场,钻过木头架子,进到工地里边。
有几个工人看见我们进来,大声调侃着牛二娃:“哈哈!牛二娃婆娘来了,有捂脚的人了!”
“牛二娃,要当爹了哦!请不请我喝喜酒哟?”
此时的我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再加上本身个子矮,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牛二娃跟他们招招手,笑呵呵的一一回应着。
第一层楼里遍地是铁皮或者木头、水泥坷垃之类的东西,边走边得看着脚下,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障碍物,进到里面去。
跟着牛二娃上了二楼,这里的环境稍好一点,没有那么多杂物了,只是水泥坷垃还比较多,或许也就是这样,住在工地的工人夜里上厕所便有了可用之物了。
在一张低矮的简易木板床前面,牛二娃将蛇皮袋子放下,并跟我说:“你就在这儿歇一会儿吧!我去买点菜回来煮饭吃,下午好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