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虽然有了,可那是父亲家的菜园地,里面种了好些猪草,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我们都不敢轻易的动手,况且父亲也没有具体的指定哪个位置给我们建房。
修房子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很是讲究的,其中不乏许多的规矩和忌讳,经验丰富的父亲对此事一清二楚,可他并没有告诉我们。
因为考虑到要修房子,家里没有钱,我想了一个空手套白狼的办法,去街上赊了两批鸭苗回来,又到饲料店里赊了鸭饲料,准备养大以后卖掉,这钱就可以用来修房子了,至于饲料钱和鸭苗钱,房子修好以后,再让牛二娃出去挣钱回来还。
这钱算是多少有些眉目了,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些可爱的鸭鸭身上。
我每天带着女儿精心的饲喂着它们。
这修土墙房,下基脚用的石头、舂墙用的泥土、屋顶上用的檩子和椽子以及瓦片,这些都得提前计划上。
可我和牛二娃都像白痴一样,啥也不懂,更别说是规划了,一切都是那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懵逼状态。
就像母亲所说的那样:“吃萝卜吃一截剥一截!”
没有想过等到萝卜吃完了的那天,还有啥可以再接着剥,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此事。
至于下基脚的石头,父亲让牛二娃自己到河里去捞,等捞够了,才找四轮和人工拉回来,到时候请人算出黄道吉日,再破土开工;
舂墙用的泥土,可以就地取材,挖基脚出来的泥土回收利用就行;
屋顶上用的檩子,牛二娃已经存上一些了,估计到时候也差不多了;
屋顶上的椽子和瓦片还没有着落,我和你二娃也没有去考虑那些问题。
除了这些而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修房时的生活费用。
我们那里修房子的时候,请的人工,不仅要开工资,还得把生活给开好,一天两顿饭是必须的,遇上抽烟的,还得每人每天一包香烟,这些都是很大的一笔开支。
母亲替我请人给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农历的冬月十一,用以破土动工。
冬月初十这天,父亲终是开了口,说是先确定具体位置,第二天才好破土。
选择的这块菜园地并不是父亲家正前面的那块,而是旁边那两块呈三角形的菜地,中间隔着一小块坝子,坝子上方是我娘家的祖坟;
菜地的另一边角落里,是别人家的一大片竹林,一年四季,地里的阳光都被竹林遮挡了,地面上也全是落下来的竹叶覆盖着,导致这地方的菜长势不好,所以母亲的意思让我们把房子修在这个位置,另一边阳光好的菜地,她要种菜。
按理来说,我的自留地和包产田,父亲没有完全划分给我,现在我要修房子,把这两块田全部给我,都不够,这两块田总的只有两分地。
但我不敢违拗父母的意愿,去跟他们争执这些,只得听他们的安排。
具体位置定了下来,就在那个角落里,房子的坐向是父亲决定的,坐西北向西南。
因为目前经济情况不允许,我也只计划修两间小屋,先蹲几年,等以后日子好了再重新做打算。
破土的时间选在第二天早上的六点。
天不见亮,牛二娃就在父亲的指挥下,拉上线桩,撒上石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