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道:“当初,陈胜吴广大泽乡首义后,六国故地纷纷揭竿而起,无非是为顺应民意,推翻暴秦的统治。”
“而现在,各路诸侯纷纷受挫,也是因为秦王所谓的‘仁政’障眼法起了作用,民心的转变,使我们当初诛暴秦的目标,变得不现实了。”
“既然推翻强秦的目标已不可行,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说到这儿,张良停了下来,看了看刘邦,又环顾了一番众将,缓慢地说道:
“一条路是归顺投降。”
此言一出,帐下顿时像炸了锅。
“什么,投降?”
“想也别想。”
“就是,反都反了,一遇失利就投降,让人笑掉大牙。”
“咱们还有几万军队,怎么也得再比划比划。”
“是啊,不能就这么降了。”
见众将议论纷纷,张良没有继续,而是抬眼看向刘邦。
刘邦看着帐下叫嚷得最厉害的樊哙、周勃等将,任他们发泄了一会儿,才用手敲了敲几案:
“都别吵,听子房继续说。”
刘邦身边这群沛县军功将领们,一向如此。他们与刘邦从小在一起厮混,又知根知底,平日里没大没小,只有在军帐内,那份随意才会收敛起来。
尤其是刘邦坐在帅案后,大家立刻变得规规矩矩,毕竟军法不容情。
帐下顿时安静下来。
张良接着说道:“另一条路可能是我们接下来要走的,那就是封建割据。”
“封建割据,说说看,怎么个割据法?”刘邦的眼里不觉放出光来。
帐下再次热闹起来。
“割据,是个好主意。”
“要我说,咱们回到楚地去,那里的父老乡亲是咱们的基础,容易发动,也容易聚起队伍。”
“对,回家乡去,继续张大楚国。”
刘邦见张良直摇头,再次敲了敲几案:“肃静,肃静,听子房继续说。”
待众将议论的声音停息,张良才继续说道:
“既然要走割据这条路,就要审时度势,到秦庭统治相对薄弱的地方去。”
“即使我们收拢了王陵、卢绾、任敖的部队,全部人马加起来也不过五万余,以目前的实力,依旧难以抵挡秦军的全面进攻。”
帐下众将一听,不再吭声,刚刚遭受的挫折,想必每个人心里都有数。
张良继续道:“这五万队伍,是我们的火种,我们要用它来燎原,轻易不可与秦军死拼。”
“纵观全国各地的形势,我们能否实现封建割据,与选择的地域有很大关系。”
“这块根据地,必须远离秦国的统治中心,又不能是荒茅之地。”
“既能暂时躲避秦军的锋芒,又要有足够的兵员,还要保证今后粮草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