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将没有答案,只管用眼睛看向自己,田横这才说道:
“这其中,都是因为韩信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秦军忽略了此时正值北方的枯水期,原本水势浩大的济水,现在连平日的一半水位都没有。”
“正如刚才我们所见,河床上水位已经退了一半,因天气寒冷,较浅处甚至已经结了冰。”
“以这样的河道,秦军的大型战舰,如何再向上游行驶,装载了兵士和炮车的艨艟只会在河中搁浅。”
“所以,秦军在运送了一部分兵力后,因近日河道枯水,而不得不以勉强运来的两万军偷袭临淄。”
“也正因为此,摄于我勤王军的威势,逃到济水边企图再次搭乘战船逃走的秦军,不得不在此安营。”
“一来是等河水上涨,借助水师之力;二来是与赶来的后续秦军夹岸立营,互为攻守。这就是秦军背水安营的用意所在。”
帐下众将闻听,恍然大悟,齐声称赞:
“相国所言极是。”
“大将军真是明察秋毫。”
正在这时,帐外斥候来报:
“大将军,乐陵的秦军已经到了济水对岸,正在立营。”
田横问:“有多少兵马?”
“马步军六万。”
田横命令:“再探再报。”
随即,对帐下众将道:
“果然不出本相所料,秦军夹岸立营,目的是利用济水现在较浅可渡,两岸互相配合。”
“我若攻击此岸秦军,对岸的就可支援;如果此岸交战不利,秦军就会退向对岸敌营防守。韩信到底熟谙兵法,如此确实进退有据。”
在略略表扬了一下韩信后,田横又道:
“既然韩信亲自引军前来,我们此番就好好会会他,来日就与他决战。”
齐将田吸趁机献计道:
“韩信引兵前来,一定是希望速战速决,如果我们冒然与其交战,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何况我们军中有很多新募集的本地兵卒,大多未经战阵,一旦交战不利,就会贪生怕死,想着逃回家去。”
“在下的建议,我军最好坚壁自守,不与秦军交锋。秦军劳师远征,粮草接济是个大问题。我们可一边正面与其对峙,一边派军劫其粮草。”
“秦军离开本土没有城池可依靠,没有军粮保证供应,必定难以持久,用不了几个月,就可不战自破了。”
田横将头摇着说道:
“汝的建议固然是良策,如果换做前几日,本相也会如此考虑。但时势异也,眼前的战场形势不一样了,自然就要随机应变。”
“韩信那小子,在巨鹿得了便宜,此次,仅带了几万军就想征服齐国,未免狂妄至极。”
“如果彼此兵力相当或者少于对方,此不失为稳妥之计。但现在,我军占绝对优势,难道还害怕与秦军交战吗?”
“再者,我们奉齐王之命前来追击,追到此处却按兵不动,实在没有道理。”
“汝所说的粮草供应,秦军的后方离我们也仅几百里,北面的城池又多被秦军拿下,就算我们不出战,秦军也不会有粮草之虞。”
“以韩信的狡猾,对粮草和侧后方,一定会加以保护,如果我们分兵,恰恰中了他的诡计。”
“本相此次就是要集中所有的兵力,捏成一个拳头,不给韩信各个击破的机会,看韩信能将本相的十五万大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