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夏太师并没有迁怒于人的习惯,只是单纯憎恨夏侯颂这个人。
不过么,对夏怀珣这个自小就不听话的“逆子”,该撂脸子的时候就得撂脸子。
他嗤笑道:“你确定夏侯颂是你请来的?”
夏怀珣道:“的确是儿子请来的,这不是夏侯放给朗哥儿医治腿伤么……寿康王听说之后就来问神医能不能帮忙治他孙子的病……”
“三十多岁的人还是没个正形,撒谎的本事不仅没有长进,反而倒退了!”
夏怀珣何等聪明,自然听出父亲并没有真的生他的气。
他笑着凑到夏太师身边,又亲手倒了一杯茶。
“月儿那孩子心软,去寿康王府正好遇见大公子和嘉城县主被庶出的弟妹挤兑,所以才打算帮这个忙。
父亲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及时拦阻,这才让夏侯颂进了京城。”
见他老实了,夏太师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些。
“小辞和小意呢,夏侯颂进了京城,有没有前来骚扰他们?”
“父亲放心,这一点我和月儿都和夏侯颂父子二人谈过,他绝对不敢打孩子们的主意。”
“总之你们小心些,继龄已经没了,他的骨肉咱们必须好好照顾,否则老夫这辈子都难以安心。”
夏怀珣赶紧应下。
夏太师端起茶喝了两口,又问道:“季沐清的家眷可曾找到?”
“他的长女被月儿救下,如今就在咱们府里。
但他的夫人和其他两个孩子,至今依旧没有下落。”
“多派些人手出去找,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就算侥幸逃脱太子的追捕,想要生存下去也不容易。”
“父亲……”夏怀珣有些犹豫。
“你是想说替季沐清洗刷罪名的事情?”
“季沐清的事情终究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讨回清白。
儿子是想说,陛下让博思王的次子也做了我的学生。”
这件事夏太师早已经知晓,但也没太当回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与言成豫的所谓恩怨,究竟能不能化解,什么时候才能化解,并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决定的。
况且二公子是陛下强行塞给四郎的,他也没法儿拒绝。
“那位二公子怎么样?”
夏怀珣道:“人是非常聪明的,就是太过狡猾。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自小就有那样的遭遇,没有长歪便已是非常难得了。
陛下听说他自幼习武,就让他先去东大营历练一段时日。”
夏太师捋了捋长须。
陛下一直苦于皇室子弟中没有一个愿意习武的,这位二公子的出现倒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究竟是狡猾还是奸滑,是小聪明还是大智慧,还须观察一段时日再说。
“咚咚咚……”
书房门被人敲响了。
夏太师收回思绪,笑道:“凉姐儿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来人果然是他那聪慧可爱的小孙女。
“祖父真厉害,一猜一个准儿!”夏月凉笑盈盈地走进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