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营地外多耽误,出去打扫战场的士卒,除捡回不少弩矢、箭矢,几把环首刀与角弓外,还将五个曹兵的尸首也拖回营地中。
在营地外剥除铠甲太耗时,会有危险,赵全不敢让众人冒这个险。这些曹兵所披甲胄均为皮甲,防护力不强,赵权完全看不上,但也没有阻止唐村兵勇是行为。
兵勇进入营地,栅栏门迅速关好抵上大车,赵全不忘抓紧安排好四处警戒的哨兵,时刻注意着曹兵是否会再次攻击。
“哈,这个还是活的!”唐曲一声大喝,吓了众人一跳,几人急忙围拢过去。潘阳走上前来拨开几人:“让开空档,透些风进来。”说着便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地上躺着的曹兵年纪不小了,大约有40岁左右。血沫子不断自口中向外涌出,左胸为一只弩矢射入,只留精巧的小尾翼还露在体外,显然已被唐村三棱形的弩矢贯穿了肺部。他上半身及地下已被鲜血染红一片,如此伤势不可能活命,目前仅仅苟延残喘而已。
潘阳还未来得及问什么,那曹兵士卒喉咙中连续发出“荷荷”声响,却是想说也说不出话来,口中涌出更多充满气泡的血液,随即身子急速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眼中生气逐渐消散。
“先生!此人还活着。”身后传来医务兵唐波声音。
潘阳起身,来到唐波说的曹兵身前低头细看,此人三十多岁样貌,左胸靠肩窝处插着一支大箭,口中无出血,大约没有伤到肺部。
小腿迎面骨上钉着一只唐村的弩矢,肯定是在战场中受伤时痛晕过去了,那是在受到剧烈伤害时人的应激反应。
曹兵救人撤退时,呼唤他未见动静便认作已经阵亡,之后为唐村兵勇拖回营地,这才又醒过来。
那曹兵闭着眼睛不吭声,潘阳看得出他已经清醒。只见那士兵嘴角时不时抽搐,显然十分痛楚。
潘阳示意唐波为他止血上药,随后便转身走到营地栅栏前,继续观察曹兵动向。
“彼等大约是要退走。”赵全靠拢过来轻声说道,伸手指点日落的方向。
虽然天光仍然明亮,太阳却已没入地平线。潘阳略作思索便明了:曹兵应该看的清楚,仅凭手头兵力,今日已无法攻下自己这个营地。
大多数人夜间无法视物,亦不具备夜战的条件。营地中一定会趁夜派出求援士兵,明日便再无胜算,估计只得退兵。
对面曹兵队伍有了动静,走出两个手持大盾的刀盾兵,护持着一个全副铠甲赤手空拳的士卒向着营地走来,片刻便走到营地前五十步外站定。
大盾后的士卒高声喊道:“对面营中将士听着,我家军侯夏侯栾将军,派俺到贵军营中传话,请允许俺入内。”营中军侯不可能是将军,这是对面士卒高抬自家首领的说法。
潘阳低声吩咐唐波等人,快速将那受伤的曹兵移到后营不得出声,此人需问出些讯息才好。
稍待片刻,方命人推开大车,打开营地栅栏门。那赤手曹兵却也大胆,离开大盾独自一人向营地走来。
潘阳带着赵全等几人走出营门,将那曹兵士卒挡在门外,不欲使他看清营中情况。
天色还算明朗,眼前五六个顶盔贯甲的甲士,一眼便可看出身着鱼鳞甲的潘阳与两铛铠士卒的区别。“小人拜见潘、潘将军。”三步外便对着潘阳跪拜下去。
“免礼,且起来吧。”潘阳打量一番那士卒,神色还算从容。
那士卒略低着头稍显拘束,赵全不声不响地与潘阳并排站立。
“你家夏侯将军遣你带来什么话?”声音很是自然平和,身后几个士卒也没有发出声响动静。
“我家夏侯将军,请潘将军归还战死兵卒的尸身,我等即刻便退走。”没有提到盔甲弓矢等物品,说话口气还算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