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在哪?”
“少主公务缠身,稍后便来。”
管家将挽清引去住宿,一路走来,热闹不已。道路两旁栽满了奇花异草,花团锦簇,迎风而立。树上的鸟语不断,叽叽喳喳的在说着什么。
继续往里走是诺大的庭院,灼灼桃花,落英缤纷。交叉的枝桠蜿蜒曲折,细小的桃色花瓣随着树枝盛开着,散发出阵阵的香味。泥土和花草的香气让人忍不住驻足停留。
管家和婢女见挽清看的出神,小声叫醒了她,他们窃窃私语,时不时投来打趣的目光,挽清的脸飞起红晕。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越向里面走越熟悉,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建筑,熟悉的事物,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可惜物是人非。
几经周转来到了琅琊轩,她伫立在门前久久没有动,管家笑而解释:“您离开后少主便搬了出来,他说没有您在的房间是寂寥的。下令不许任何妖踏进一步,房间的灰尘都是少主亲手打扫的,不让我等触碰房间的一砖一瓦。每逢情绪低落都会醉宿里面,口中呢喃‘挽儿’,想必您就是少主心心念念的挽儿姑娘。”
被如此说挽清倒不好意思了,她笑的腼腆,温柔否认:“您说笑了,只是我的名字中恰巧带有‘挽’字。”
管家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眸精明如初,他也不点破,只道:“少主吩咐您住在琅琊轩,待他处理好公务自会过来,在此之前您好生休息,若有需要支唤一声即可。”
“好。”
管家和女仆行礼慢慢退下。
挽清看了看琅琊轩,推开门走了进去。
简单熟悉的装饰,房间收拾的十分整洁。木色的床榻上叠放柔软的被褥,上空是青色的帐幔点缀些流苏,地上铺着大理石地板,光滑明亮。床榻的旁边是发饰的陈设之物及整理好的换洗衣裳,衣裳分为两侧,一侧是稍大号的花衣,另一侧稍小些是粉嫩的女装。对门中央是圆桌和两个椅凳,桌上摊放了几本书,书页泛黄已有些年代。
恍惚间看到少女坐在梳妆台前,少年拿着梳子为她梳发,修长的手指在墨发中穿梭,理顺后用粉色的发带为她束起。
又见少年和少女坐在桌旁,少年翻开书本认真的阅读,少女俏皮的把玩他的秀发悄悄的编织,很快鱼尾辫成型她笑的前仰后合,少年嗔怒拿墨笔一指她的粉嫩脸颊,少女变成了大花猫。又或他握着她的手耐心的教她写字作画。
少年偏爱桃花,他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所以只教少女画桃花,少女画得多了,桃花画的惟妙惟肖。
恰巧少年缺一折扇,少女二话不说作桃花扇给他,他笑意盈盈收下,作为回礼便在她的左手腕上花了一朵桃花,顺便加了印,他说,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缓步踏入寝室,挽清坐在床榻上,沉默不语。
傍晚时分,流辉将公务处理完。他走近琅琊轩,看挽清背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他试着叫两声无人回应,走近拍了她的肩膀,想象着她惊讶的回眸。
挽清如梦初醒回过头,泪眼婆娑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年弃我而去,现如今又来寻我?你知不知道我在冰天雪地里足足等了你三天三夜,差点冻死在那,流辉,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流辉没有多说什么,碧眸幽深,他上前将挽清拥入怀中,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简单的说一句,“挽儿,我在这里,从今后我再也不离开你,相信我。”
那温暖如玉,腼腆的少女终于控制不住情绪趴在少年的怀中嚎啕大哭,她抽抽噎噎的诉说着多年来的委屈,“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从未兑现。当年他抛弃了我,弃我而去,你也和他一样丢下了我,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你会回来接我,可是你没有。
“在大雪纷飞的夜晚我彻底绝望了。我被几个妖贩欺凌,死誓抵抗,一头撞在墙上,关键时刻是三师兄救了我,他从不要求我回报,可我这条命是他救的,所以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你能明白吗?
“流辉,流辉,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在我要忘了你的时候又出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在给我希望的同时给了我绝望!”说到痛楚挽清情绪失控扬起手,寂静的夜晚响起清脆响亮的掌声。她不解恨一口咬上流辉的肩膀,力道之大,鲜血溢出染红上衣,流辉手握成拳,眸中闪过狠厉。他什么也没说,更加用劲抱住颤抖的身体,安抚的拍拍颤抖的后背,诚恳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何其重,重到挽清无法呼吸。这句话整整迟到了一千年,一千年里她忘却了所有,在21世纪历经一次又一次的劫难,徘徊在生死边缘,最终为组织捐躯,坠入悬崖。时空转变,她再次回到妖界,封存在脑海的记忆如潮水般奔腾而出,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相拥许久,挽清调整好心态放下一切,她疲倦要睡,流辉唤丫鬟备水沐浴。
挽清神色倦怠脱衣,脱到一半发现流辉还在房内,也在脱衣服,她挑了挑眉,问:“你在干什么?”
流辉换上平日的吊儿郎当,眼波流转在她身上飘啊飘,道:“和小时候一样,一起沐浴。”
“千叶说,男女有别,你还是出去吧。”
“你我又不是外人,”朝挽清身旁挤了挤,笑的邪魅,“挽儿,小时候都赤诚相待多次了,现在还管那么多作甚。”
挽清的脸蹭的一下红透了,像个娇羞的美娇娘,羞答答的小声回答:“现在不一样了。”
害羞的小家碧玉让流辉恶意滋生,他捏了捏羞红的脸蛋,习惯性的亲了一口,感叹一声,“我的挽儿长大了。”
“二师兄,这样是不对的。”挽清纠正。
流辉亲了一口她的嘴,无耻道:“叫我的名字。”
“二师兄。”
“叫一次二师兄,亲一次。”说着又亲了一口。
挽清红着脸,软绵绵的叫了句:“流辉。”
“乖。”流辉欢喜的又亲了一口,然后趁机拦腰揩油,从额头,鼻尖,脸蛋,嘴唇一路亲下来,他得意洋洋的继续无耻的行为,下一秒被踹出了房间。流辉趴在门前,辩解:“哎,挽儿,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哪错了?”
“千叶说,既动口又动手的是伪君子!”
“……”
沐浴完准备就寝,挽清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他穿着花色浴袍,衣带渐宽,露出如玉的胸膛,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散发着魅惑人心的诱惑,他那摄人心魄的碧瞳风情万种的直勾勾看着她,玫瑰般的薄唇溢出酥酥的声音,“挽儿,来,一起睡。”对她招了招手,拍了拍床榻。
**的胸膛再次让挽清红了红脸,流辉高兴的以为抱得美人归。然下一秒再次被踹了出去,“人妖!风骚!”
“我哪里风骚了,这叫美丽动人。”
“千叶说,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就是人妖!”
“挽儿,和小时候一样同床共枕,一起取暖多好。”
“千叶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府上的丫鬟和侍从看到自家主子无耻献殷勤,被挽清狠狠嫌弃,不忍直视跑开了。
流辉却觉得并无大碍,站起身捋了捋凌乱的秀发,他笑的邪魅,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
吹了口哨一黑衣人出现单膝跪下,碧眸阴沉,冷声道:“查清楚怎么回事,杀!”
“是。”黑衣人领命消失不见。
夜,很黑,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