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铁了心不想活了,那些大婶们也劝不了,陈二壮也没有劝人活命的经验。
正一筹莫展时,耳边传来了陈雪云欢喜的叫唤,“二叔!”
他回头就看到天桥上站着笑容满面的陈雪云,方富家刚在那边桥下把她放下来。
“雪,雪云!?”陈二壮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雪云比金贵儿安静懂事,属于“大门不想迈、小门不屑出”就爱蜗居在房间里捣鼓女孩儿小玩意儿的典型娇娇女。
她能来莲城一趟,那真的是六月下雪-稀罕的很,就不怪陈二壮诧异了。
陈二壮怕自己在侄女面前太狼狈,迅速回过头。
他对着河面倒影,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头发,临时捉急但也阴差阳错整出来新发型,只是这脸上的小抓痕怎么办呢?
陈雪云就抓着他的衣裳轻轻一带,让他转过身来,“二叔,你怎么不理我呀?!”
“我,我没有不理你呀,我,我!”陈二壮结结巴巴地摇头,目光就看向那几个大婶。
陈雪云随他视线望去,几个大婶齐刷刷看着她,她脑子一过,吓了一跳。
我的乖乖,大婶让陈二壮写酸腐情书?
别人不好意思来,让她们找陈二壮代写的?
还是要绿了她们的丈夫?
不管怎么样,都是陈二壮的尊敬客人,她退到一旁,伸手笑呵呵地示意陈二壮别管她,“二叔,你先忙,先忙,我不急,不急,呵呵!”
看看陈二壮写了什么玩意儿,她也可以开开眼。
陈二壮把自己的凳子搬到陈雪云面前,“来,先坐下来!”
“二叔,你坐,我站着就好!”陈雪云推脱,陈二壮板着脸,“听话!”
她就坐下来了。
那个女人依旧不听劝,左一句“不想活”又一句“杀了我”毫无求生欲望。
劝说的人嘴巴也说酸了,也不管她了,各自去忙了。
陈二壮抱着膝盖挨着在柳树上站着,也放弃劝说了。
陈雪云通过妇女的碎碎念,知道了来龙去脉,感慨又是一个秦香莲,她决定帮帮妇女。
“立刻马上去死吧,你今天下葬,明天你丈夫就风光再娶,你尸骨未寒,后来娘在你睡过的床上跟你丈夫恩爱。
她穿你舍不得穿的衣服,用你舍不得用的胭脂,打你舍不得打的孩子,骂你舍不得骂的爹娘。
你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长年累月以泪洗面,你孩子天天喊娘被后来娘打得更厉害。
说不定后来娘嫉恶如仇,再画个圈圈,每天十遍诅咒你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每到清明,后来娘在你坟前笑,你孩子在你坟前哭。”
陈二壮虽然震惊娇娇侄女说出如此刺激人的话,但也不忘补上几句。
“啧啧,真的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新人在府里笑,你在地下哭呀!”
叔侄一唱一和深情演绎,直接把妇女说得崩溃,扬言再也不死了,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她慷慨地拿了二两银子递给陈二壮,满面激昂地离开了。
总算搞定了这个难缠的婆娘,陈二壮擦了擦冷汗,把二两银子都塞到了陈雪云的手里,“这点钱给你当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