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瞪着眼睛又坐在了书桌前。
不得不说老王这么多年班主任没白做,至少他知道怎么给裴舒吊个动力。
就像给驴子前面绑个够不着的胡萝卜。
但无论什么动力都得面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
裴舒翻了聊天记录里各方以前给她推荐过的卷子然后整理好一股脑发给了裴霁。
—???高三资料?我高一都没开学,姐你胃口怎么变得比爸妈还大!
—这些给我的,你明天有空帮我买了放我书桌上。
—姐我有个问题。
—准奏。
—旅游真能改变一个人吗?
旅游能不能改变一个人她不知道,但旅游肯定不能改变她。
裴舒两个月增长的心胸败给了一张张发下来的试卷上。
老师们没等到老王赐给裴舒的优先查看权被使用就迫不及待地发了卷子来讲。
裴舒语数外三门挂在一百二上下不去上不来,其他三门课按学校排名赋分顶天了九十。
大裴亡了。
“这次考试某同学以一己之力刷新了我对退步的认知啊是吧裴舒?”英语老师点名道,“一退退近整七十分,四舍五入就是一百分,背诵的分占大半,丢脸都不带丢这么干净的。”
作为语数外唯一超了一百二的科,李老师居然还率先对她攻击。
四舍五入也不能在这上面用啊。
班里都笑了起来,不少同学乐颠颠地扭着脖子往最后一排看,有的直接整个人转了过来,充分表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
“是我。”裴舒抹了把脸承认道。
她从小到大旷的学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哪次不是“恰好”卡着考完试的点去的,这么被当众“表扬”还真是第一次。
李老师点点头,对裴舒的态度还算认可,也知道她能在下一次大考前掰回来。
但就是因为这种能掰回来的脑子,老师们并不想让她高三搁那整大起大落,谁都吃不消。
在办公室时,老王已经明确将他的理念播种到每个任课老师的心中。
想起这,李老师意味深长道:“被裴舒拉下去的平均分呢又由江祁拨云见日地拔了回来。”
她低头翻开卷子开始在黑板上写答案,边写边说:“江祁这次成绩位列年级第一,甩第二名十五分的差距,这还不算他转学期间落下的课程。”
“哇——艹。”
果然只有国粹才能完美体现人的心情,连裴舒都忍不住艹了一声。
她看向江祁,发现了这人不动如山的身姿和不动如山的心态。
他桌上发下来的卷子被搁置在一边,裴舒半站着才看见他自己又另外拿了套英语习题在做。
约莫甩她整个百了还在做题。
瞧瞧这畜牲。
“不过,”李老师又来了个转折,估计是为了让转校生在班里不要金鸡独立,但语气多少带了些真情实感,“这么高分也给我耍偏科就不对了啊,是吧江祁?”
“嗯,是。”江祁抬头看了眼老师表示自己在听,然后又专心做题。
没一会他放下了笔,扭头看还保持着半站姿势的裴舒,问:“你不累?”
“不累。”
江祁点点头,有转身再次认真做题的意思。
裴舒心说这小子也忒没好奇心,她便自己揭发道:“你单科多少啊?”
江祁还是转过了身,就在裴舒思考着下课去办公室找老王探风的时候,江祁手伸进桌肚将今天发的卷子连同桌上那张英语的一起递了过来。
“谢谢,我可以下课再还你吗?”裴舒得寸进尺。
“随你。”江祁说。
江祁的字很好看,横竖撇捺勾都带着果断锋利,看字都能看出他考试时的自信。
他的分数也配得上他的自信。
裴舒巅峰时期都只幻想过这分。
难怪老王那么自信又那么高傲。
高考能多冲一个神一般的业绩了呗。
裴舒低头拿着手机捋了一遍英语错题的单词,再将不明白的打了勾注意着李老师的分析,其余时间就都在反复翻阅吸取江祁卷子的精华。
些微醍醐灌顶了。
她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
—卷子买了没!
—拎了两袋大板砖回来,我还给你买了两盒笔芯。
—(竖大拇指)贴心老弟。
他们学校的课制安排是早上先上早早读,读完再早读,这两个时间是英语语文轮着来的,晚读三门选修课,物化生不少背,但比起选政史地的隔壁班还是要轻松得多,而到了高三,他们亲爱的年级组又激情加了个午读,可谓五毒俱全。
早上五节课,下午四节课,晚上三节晚自习,这就是高三狗致命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