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目前只有江祁自己在,他安监控是在防什么?
裴舒觉得心底发凉。
江祁曾风轻云淡跟她讲的过往,揭开那张面具后里面会是怎样的残破不堪呢?
她无法想象。
“姐,你要先回去吗,我还想再玩一会。”裴霁伸了个懒腰说。
“玩?谁跟你玩?人家不睡觉的啊?”裴舒接话很快,几乎看不出什么问题。
“高庆啊。”裴霁理所当然道。
“我一直不太明白,”高庆竖起一根手指头,万分不服地说,“我比江祁还大一岁,你叫他哥叫我全名?你这是哪门子叫法?”
“你也没能让我服的地方。”裴舒说。
“嘿,”高庆挽起袖子露出胳膊展示了一下他强壮的肱二头肌,“今儿晚上别走了,你高哥哥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好!”裴霁说。
“?”裴舒眨眨眼道,“你不是应该说不可能别做梦吗?”
“你不是想我谦逊点吗?”裴霁催促道,“快去睡吧姐,要长黑眼圈的。”
裴舒翻了个白眼没多说什么就回了房。
躺在床上翻了挺久的,她的优质睡眠今天破功了,满脑子都是江祁房间那的监控。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住在了监控里,看见有人闯进屋打砸东西,揪着小男孩和老太太不放。
她又怕又想爬出监控去帮他们,但那就像个牢笼,黑暗地能吞没一切无力的挣扎,让她眼睁睁看着两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却无能为力。
“靠!”裴舒被气醒的时候太阳光已经照到床头了,等她双手双脚顶着被子挣扎了一会将自己翻出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窝了好一会才把气给压了下去,起床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敲门。
隔一会儿敲两下,是江祁没错了,楼道里其他人直接叫名的,要是爸妈他们来,钥匙一开就成。
裴舒随手抓了抓鸡窝头然后踩着拖鞋给他开了门。
门刚打开江祁就劈头盖脸来了一句:“高庆跟裴霁跑了。”
师傅师傅,二师兄带着沙师弟逃跑了!
裴舒心里直叫唤。
叫了一会她才问:“跑哪去了?”
“车没了行李没了人没了。”江祁说。
“……”裴舒脚下一拐猛地踹开了裴霁的房间,她这会也顾不上什么姐弟隐私了,直接开了裴霁的柜子直面缺了一半衣服的空间,“我靠?他们能跑哪去?”
“我也想问,”江祁低头发着消息,但都石沉大海了一般没有回应,电话也没人接,“昨天晚上他们估计没睡,不然高庆起不来。”
裴舒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她在裴霁的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都没有人应,她皱着眉说:“高庆车牌号是啥?”
“你这也能找?”江祁一挑眉。
“我什么不行,”裴舒抬眼道,“朋友遍天下,捞不到俩小贼?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江祁张口就道:“五点。”
裴舒又想起了那个见鬼的监控。
接下来两人就坐在裴舒家里等消息,裴舒没有发朋友圈等人来联系自己,她直接拉了一个群了所有有可能在什么路上工作或者是什么工作地方能看马路的人。
江祁其实不那么急切,毕竟高庆早就出来混社会了,没什么能被人坑的,顶多会被某个热血少年拐走。
有高庆在,裴霁想做什么好歹不会吃亏。
只是……信誓旦旦说国庆来陪他的结果第二天就跟别人跑了……留下人亲姐姐跟自己在这,这罪责该怎么分配?
高庆可他妈真行啊。
裴舒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说一直盯着没看见,她到厨房里倒了两杯水,出来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不少。
“找不到,”裴舒坐下来一条腿缩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看手机,“要么已经跑出去了,要么找地方歇下了。”
江祁还抽空看了眼时间,半小时:“你这速度……”
“哦社牛的朋友都是社牛,社牛都能一呼百应,只管扩出去就完了,毕竟这地儿也不大。”
“我最近忙着复习,没关注过裴霁有什么事儿,”裴舒反思了一下,“不说不闹拔腿就跑,果然是以前教训地太客气了。”
江祁想了想,鉴于裴舒这个做姐姐的有一跑两个月的前车之鉴,他委婉道:“他不会跑两个月吧?”
“……这我还真不能确定。”裴舒说。
国庆假期第二天在裴霁和高庆跑路为由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在杳无音信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裴舒和江祁倒是吃得香睡得着,他们俩假期也就两天,歇了跟没歇似的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书海中,只是每天偶尔问一下对方有没有什么消息。
答案当然是没有,两个大活人没情没义到了极点。
所以注定有人要睡不着了。
裴舒晚上打开自己家门看见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看手机的爸爸和厨房里忙碌的妈妈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辈子没这么不想见到他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