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洛垂着长长的睫毛,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躲避对方灼热的视线,纤细的手指攥着西装袖口,细软的声调又小又轻:
“豆豆还在外面。”目光落在那张娇美漂亮的小脸上,“嗯”了一声:
“我去抱他。”不多会儿,在外面就传来一阵天真童稚的笑声。车门被打开,豆豆被放在后座上,肉乎乎的小脸带着崇拜,大声跟姜洛洛说道:
“爸爸,宴叔叔好厉害啊!
“他一只手就能抱住我!我好喜欢他!”姜洛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宴寒启动汽车,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小孩,笑道:
“那宴叔叔给豆豆当爸爸好吗”
豆豆疯狂点头:“好呀好呀好呀!”姜洛洛抿着嘴巴,速度极快的抖了抖睫毛,心里怦怦跳个不停。从宴寒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没能忘了对方。
可是宴寒越是靠近,他反而越是不安。就像是信徒一直在祈祷某个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来的时候,他却忍不住的害怕。宴寒说的是真的吗912439826
他真的还喜欢自己吗或者说,只是为了圆年少时的一个梦呢那自己要不要告诉他豆豆的身份呢姜洛洛纠结了一路,就连吃饭的时候,小脑袋里都浑浑噩噩着这一堆的问题。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宴寒照例和下车的时候一样,单手抱着豆豆,另一只手撑伞,把姜洛洛护在怀里。在凛冽的秋风里,那个怀抱格外温暖踏实。耳边是豆豆欢快的叽叽喳喳,宴寒不时跟着说上一两声,气氛融洽到像是任何一对平常的一家三口。姜洛洛他们小区楼下的时候,豆豆已经睡着了。宴寒抱着他上了楼,到门口的时候,姜洛洛打开门,就要伸手去接豆豆:
“给我吧。”宴寒用眼神示意姜洛洛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宝宝,
“刚刚睡着,别吵醒他。”
“还是我抱他进去吧。”把豆豆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姜洛洛和宴寒一起从小卧室出来。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姜洛洛才看到宴寒的黑色衬衫已经湿了,雨滴泅出的痕迹占了大半个肩膀,是把自己护在怀里的那半边。线看过去,“没什么,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姜洛洛点了点头。洗手间内,宴寒慢条斯理的清理着自己的手指,又动作极其优雅的扯了扯袖子,露出来手腕上的疤痕。镜子里的男人撩了撩眼皮,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小小的美工刀,薄唇勾出一点弧度。锐利的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幽幽冷,诡谲非常。
下一秒,刀刃出现在那截冷白手臂的伤疤处,深深刺入皮肤,发出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
血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又顺着伤疤划出一条殷红血线。镜子里的男人笑了笑,越发显得阴沉邪美。757350422
他又漫不经心地把衬衫袖口整理好。动作格外从容,好像刚刚流血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紧接着朝外走去。那个高大身影出现在客厅的瞬间,姜洛洛立刻从沙发上起来:
“不早了,宴少爷还是先回去吧。”宴寒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对方,温柔道:
“好。”
“那离开之前,我可以抱抱你吗”没等姜洛洛回答,他就向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姜洛洛乖乖被他抱了两三秒,终于狼心推开对方:
“好了。”空气中传来隐约的血腥味儿,姜洛洛抽了抽鼻子。
下一秒,宴寒松开了他。
“今晚做个好梦,宝贝。”
他的语气深情又炙热,听的姜洛洛耳朵里麻酥酥的。宴寒果然没再纠缠,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而顺着他离去的背影,洁白的地板上,赫然留下几滴殷红的血珠。
这几滴血像是唤醒了姜洛洛的回忆,愣在原地的小美人猛然抬头,细软的声音微微抬高,喊了声“宴寒”,然后朝着宴寒离开的方向奔去。宴寒开门的动作一顿,紧接着那个软软小小的身躯就扑了上来。
“你受伤了”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呀”
“快给我看看!“
红到刺眼的血珠顺着修长的手指滴下,又很快被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捧了起来。
身形高大的男人说了句“没事”,然后收回自己的手,藏在了背后。
小美人抿着嘴巴,烟雾朦胧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然后倔强的去拉他的胳膊。
黑色衬衫被掀起来的瞬间,入眼全是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姜洛洛小声的惊呼了一下。
“不小心用力挣开了,没关系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安慰着他。半分钟后,宴寒又坐回了沙发旁。
姜洛洛提过来医药箱,用碘酒给对方的胳膊消着毒。血迹一点点被擦干净,手臂上的伤疤也浮现于眼前。手腕内侧的皮肤上,有个“洛”字。
像是自己用刀刻出来的。着旧伤,带着长年累月交错的痕迹。
姜洛洛睫毛抖了抖,动作一顿。
下一秒,一只大手遮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