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黎坐在柏华池的身边直觉度日如年,只能靠喝水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苏打水,矿泉水,柠檬水和咖啡,喝了好几大杯。童黎摸着臌胀了的小腹,忍不住向隔壁座的柏华池说:“柏先生,我想上洗手间。”
柏华池奇怪极了,上洗手间这种私事为什么还要找他汇报?盯着五官微微扭曲的童黎说:“所以?”
童黎之前觉得自己还能忍忍,不要给柏华池找麻烦,但是现在再不上厕所的话,怕忍不住要原地开闸,童黎咬牙微笑说:“麻烦您让一下。”
柏华池这才纾尊降贵地将自己的两条大长腿挪开,童黎一下子便跑得没影。
……
童黎不到几分钟就解决了生理需要。
回到座位的时候,柏华池已经收起了笔记本电脑和大沓的资料,正抱着臂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
童黎远远看着,暗忖柏华池的面部神经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尘世间的喜怒哀乐似乎与他毫不相关一样。
“柏先生。”童黎站在柏华池的身侧,礼貌示意。
恰好飞机上叮咚一声响起了甜美的女声广播,“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因为受到航路气流的影响,有较为明显的颠簸。请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洗手间将暂停使用,谢谢您的配合。”
柏华池在广播声中微微将身体调整了一下,以便童黎坐进里侧的座位上。
童黎不多言,麻溜利索地迈开一条腿跨越过柏华池的大腿之上。另一只腿还没有提起,飞机忽然发生了剧烈的颠簸,并毫无预兆地猛烈向左倾斜,机上乘客顿时发出惊呼。
一切发生得很突然。
有那么的几秒钟,童黎因为害怕,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满目晕眩,手脚麻木,脑袋随着飞机剧烈抖动而发出了嗡嗡嗡的紧急蜂鸣,求生欲告诉他,得抱紧,不论抱着什么都好。
幸好闭了闭眼的那瞬间,机身又恢复如初平稳。
但生平第一次,童黎可谓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这种无边的恐慌不会因为飞机的平稳和寥寥几句用作安抚的广播而全然淡默下去,搀着那股劫后余生的感觉,童黎的冷汗开始滴滴答答地沿着脊椎骨往下流。冷汗边滴落,颤抖着的双手越抱越紧,力度比刚才颠簸的那一瞬间更重。
柏华池掰扯了两下抱着自己脖子的双手,但对方显然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意思,似乎童黎能抱着他坐到天荒地老的一样。随着两具身体越发贴得严丝合缝,柏华池终将忍不住用力推开了童黎:“童先生,好坐吗?”
童黎抬头往上看,湿漉漉的眼睛无辜且纯真,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将柏华池视为救命稻草抓住不放了。
面对面,双腿跨坐的姿势,让两人的脸庞只在咫尺之间,交缠的呼吸夹杂着清冽的松柏香与酸甜的柠檬香。
看了好一会,童黎才像惊到了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偏偏脑袋又撞上了头上低矮的天花板,童黎砰的一下,重新跌入了柏华池的腿上。
软绵绵的屁股撞上了硬邦邦的肌肉,童黎头疼,屁股疼,害怕又紧张,难堪又尴尬,简直整个人都开始凌乱了。
童黎哭着笑来着:“呜呜……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