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文博的心里,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缉毒队长郑宵是毒枭刘恩慈。但是两者的眉眼,身高,体型真的太相像了,所有的指向都表明了这是同一个人。
“柯文博。”严珂靠在病床上,叫了他好几声,“柯文博,你没事吧?”
自从柯文博进了病房之后,严珂就发现了他心不在焉,换着平日,这小子肯定会插科打诨的想着法子逗她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严珂的第六感,总觉得柯文博有事瞒着她一样。
柯文博回过神来,朝着严珂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微笑,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她道:“小珂姐这是关心我吗?”
严珂神情依旧淡淡的,但手里的绷带和吊着的右脚也丝毫没有削弱她的气势,表情反而比平日更为严肃认真,严珂将苹果放在床边的矮柜上,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个架势,有点像审问罪犯的感觉。
柯文博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他就是想装作镇定也破绽百出。现在离严珂出事到住院已经过去了两天,他想来想去怎么也毫无头绪。
“你见没见过过刘恩慈?”柯文博好半天才开口。
“没有。”严珂皱了皱眉,她反问,“上个月16日,云鼎大楼,你跟刘恩慈交过手,这是你跟我说的。”
“嗯,他……”柯文博微顿,片刻后苦笑了一声,低语道:“郑队与刘恩慈的眉眼很像。”
严珂是个聪明人,不用再听前文下因便当即明白过来,“你怀疑郑队?”
柯文博耷着肩垂着脸去看严珂的眼睛,点了点头。
“有什么根据?”严珂问得简单明了。
“去年9月18日,我们查获了一批海洛因,总价高达二千四百万,在运输过程中却被弘学林那批人劫了。今年年初,臧科明明已经落入我们的包围网,可是最后还是让他跑了。还有前两日,郑队带人来支援的时候,他说没有见到那帮毒贩,但你想,沪港码头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另一条是出港的陆路,他们十来个人,郑队却说一个都没有看着。我查过了,出事那天,没有船只离港的信息……”
此时窗口灌了进风,吹得灰色的窗帘飘飘荡荡,还有楼下救护车和走动大叫的人声,严珂的病房却寂静无声。
“我想起一件事,郑队好像在红树湾餐厅见过弘学林。”严珂眼神一暗,“大概是在去年4月中旬,但那时俩人离我坐的位置有点远,我只能确定那个高低脚的是弘学林,不能确定另一个男人是郑队。”
“不能确定吗?”
“嗯。”严珂点了点头,“不能百分百确定,他戴着墨镜和口罩,在转身入包房的时候脱下来,我看见了一点儿侧脸,给我的感觉很像,无论是身高,走姿或者脸型。”
柯文博心脏有些微微抽搐的酸痛,若然郑宵就是刘恩慈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市缉毒队内里就藏着一颗扎根已久的毒瘤,并且从里到外散发出恶臭,柯文博忍不住痛似的捂住了心脏,往日活泼明朗的眼眸像熄了灯一样,一点儿亮光也没有。
因为知晓郑宵是柯文博刚入警队的师傅,严珂感同身受的理解到柯文博现在不安的心情,她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不知不觉的轻柔,“现在这些都是你的猜想,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柯文博点点头,心里还存在一些侥幸的想法,或许是他想多了,这世界之大,有两个相像的人又有何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