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纷繁复杂之余,柏华池没有忘记这次来东苑的主要目的。
推开柏凯泽的房门,会客厅和床铺都不见有人,柏华池低声吩咐手下人去将柏凯泽带回来。
见到李修齐将手里的u盘插进电视屏幕侧边,拿着遥控器在调试的时候,站在柏华池身侧的童黎终于忍不住悄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柏华池伸出手,将童黎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很轻地笑了笑,道:“处理一件小事,要不我让人陪你先到外面逛逛?”
童黎不知道怎的,就想起庾姨刚才说的那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片刻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童黎扬起脸认真去瞧着柏华池的双眼,问道:“是关于您与您爷爷的事情吗?”
柏华池对着病床那边笑了,但此时的笑意未达眼底,显得虚情假意,“嗯,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童黎只沉默了一瞬,坚定地握上他的手,“虽然我不知道您要干什么,但我想陪着您。”
……
等被人推进了病房,柏凯泽才看到童黎,那张长满皱纹的脸上重重地哼出了一声。
柏华池当然知道柏凯泽不待见童黎,自己也在柏凯泽的面前暴露过了不能示人的那一面,所以柏华池也没有再装的意思了,“回来了?开始吧。”
“你又要耍什么花样!”柏凯泽忍不住生气,他总算看清楚柏华池了,原来算计来算计去,自己不过是柏华池为了得到华基的一个跳板而已。
只是让柏凯泽一直没想到的是,得到华基其实不是他最想要做的事,从他上次在东苑的暴怒与不忿来看,算清那笔账才是柏华池最终的目的。
于当年的种种,柏凯泽问心有愧,所以他一时间既不能责怪柏华池对自己的残忍施暴,也不能如他所愿把当年的真相全盘托出。
这种两难的境地,作为旧柏家家主的柏凯泽,只能用苟延残存的威严,来试图镇压一向由自己摆布的孙儿。
……
柏凯泽料到柏华池断不会再翻起什么风浪,即便如此,柏凯泽想自己半只脚踩进棺材了,孑然一身,柏华池追究起来,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所以他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去瞧着面前二人。
这对柏华池来说,挑衅意味十足。
……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二叔的下落,但是有些事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了,”柏华池直入正题,还不忘拉着童黎将他安置在客厅的沙发里。
做完这一切,柏华池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睨着柏凯泽,说:“二叔好像来找过我一次。”
柏凯泽胸口一紧,握着轮椅上的手抖了起来,“然后呢!”
“别急,坐好,看看你就知道了。”柏华池示意,李修齐打开了电视机。
……
视频开始时,强烈的日光猛打过来,柏凯泽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然后从光源处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遭的景物被逐渐清晰的光线照出了大概的样子。
金源北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走在路牌之下。
柏凯泽皱眉,这不是他别墅附近的路吗?这个乞丐又是谁?
柏华池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伸出手在视频某个节点上按了暂停,很低地说了一声,“爷爷,你看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