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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嗣怀孕这件事对我来说,打击特别大,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喜欢的是女人,我怎么会搞大一个男人的肚子。整个京城都在看我的笑话,郁承嗣偏偏那时家大业大我动他不得,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柏凯泽浑身颤抖,“你说,要是郁承嗣是女人就好了,我就不会对他……”
“够了。”柏华池粗暴地打断了柏凯泽的说话,柏华池自问自己自私,任性,贪婪,狠辣,可对于他这个爷爷来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柏华池转念一想,自己会成这样,或许是遗传也不一定,毕竟自己的身上当真流的是柏家的血。
可柏华池不同的是,他所有的‘姑息’是因为对柏凯泽仍残存着一丝侥幸,他曾经天真地认为柏凯泽会因此而忏悔,若真是如此,或许自己不会孤独无援至此。
可都没有。
柏华池痛苦且难以费解,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会对亲情有所渴望?
……
现在柏凯泽的态度表明了错不在他,纵然柏华池想再去计较,可他已经无力再去追究前人的那些恩恩怨怨。
平静下来以后,反而所有的信息,所有的情绪疯狂往上涌,柏华池有一瞬间脑袋疼得要炸开了一样,他捂着脑袋跌坐在沙发内……
忽然,身后有双手轻轻地搭上了柏华池的太阳穴,边按边紧张地问:“头痛了吗?”
似乎在这个瞬间,他冰冷的身体好像被一张温暖紧实的毛毯紧紧包裹着,熨烫地抚平他眉间的每个皱褶,柏华池忍不住将脑袋靠上童黎的身上,用右手去捉童黎的左手,十指交缠,不肯放手。
他闭着眼说:“没有。”
顿了顿,柏华池又道:“继续放。”
……
乞丐带着两个被风干了的眼球慢慢走出马路。
马路尽头有一个小公园,小公园上的那条长凳是他每日栖息的地方。
红灯灭,绿灯闪。车流交织,密密麻麻地从乞丐的身边呼啸而过,乞丐看不见,好几次有司机降下车窗骂了难听的说话。
“游乐园……游乐园……嘻嘻……”乞丐神志不清,以为大家是在逗他玩,睁着空洞的眼眶在马路中央傻笑,一边流口水一边鼓掌。
起初柏凯泽只是睁大着双眼去看并没有说话,忽然他就愣住了,紧紧蹙着眉,脸色苍白如纸,柏凯泽抖着手指着电视机说:“往后退……往后退……”
李修齐得到柏华池的同意,电视机上的视频慢慢后退。
到了某一个时间点,柏凯泽失声大叫:“停!停!”
视频被暂停,定格在某一个画面上,只剩下蓝天白云,乞丐和擦肩而过的一辆车。
那辆车车牌很显眼,京a10000,嵌在劳斯莱斯的车身上更让人过目不忘。柏凯泽突然忘记该怎么呼吸了,一阵阵的晕眩让他几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