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原来你大半夜的跑进来,就是想要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顾知夏敛了敛眸光,其实她倒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毕竟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就知道以洛清清的手段,肯定不会掉以轻心。
生怕会被顾知夏误会,几乎是顾知夏话音刚落,傅连琛便急急忙忙的回绝。
“不,我只是,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但我不会相信的,毕竟这只是一个人的一面之词,还不能够做最终的决断。”
只是这话说到最后,傅连琛的声音却变小了不少。
在生意场上一向雷厉风行的傅爷,若是让外人见到了他此刻的这副模样,只怕会直接被惊掉了下巴。
顾知夏不难看出来,他这分明就是心虚了。
因为当初傅连琛逼她认罪的时候,别说是拿得出手的证据了,就连能够找到当时在现场的路人所提供的证词都是十分模棱两可的!
而他,就只是因为洛清清的几句话,便亲手将她送进了监狱,毁了她的一切!
“随便你,我要睡了,请你出去。”
顾知夏重新躺了回去,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就连一个眼神都不再施舍给傅连琛。
傅连琛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他见顾知夏这漠然的样子,话到了嘴边便怎么也张不开口了。
他也在害怕,害怕自己说的太多,会更让顾知夏觉得厌恶。
“好,那你……好好休息。”
傅连琛勉强扯出了一抹干涩的笑意,没走出去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顾知夏一眼。
可是顾知夏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他也只能就此作罢,拖着身子走了出去。
直到顾知夏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睛。
在黑暗中,顾知夏的一双杏眼睁得溜圆,淡淡的幽光在她的眸底一晃而过。
她就这样呆呆望着天花板,时不时的眨眨眼睛。
可是眨着眨着,眼泪便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往日的画面犹如走马观花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
从她跪在雨中,跪在傅家的大门前,被人按着头磕到头破血流开始。
到她被关进监狱中,日日受尽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再到傅连琛用一纸协约将她困在水澜苑,将她重新打入地狱,又让她燃起新的希望,而后再将她的希望扑灭。
如此反复。
想要逃离的念头犹如野草般在她心中疯狂的生长,将她的一颗心紧紧的缠绕。
顾知夏倒是真的希望傅连琛能够查清楚一切。
当她的清白公之于众的那一天,顾知夏想,应该就是她彻底能够和傅连琛断绝一切关联的时候。
哭着哭着,顾知夏缓缓合上了眼睛。
她的身子开始变得轻悠悠的,宛若置身于一叶扁舟之中。
而扁舟游荡在溪水中,连带着她一起跟着晃晃荡荡。
在之后,顾知夏过了半个月和傅连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
顾知夏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虽然傅连琛现在还是不许她出门,可顾知夏暂时倒也没有什么能够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