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衿已经在女娲神域休养了五天，他是在第二天的时候醒来的。

只不过，这三天，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你们也该继续上路了，一切都要靠你们了。”阿星单独把牧羨之叫到了一边，“不过，你得把他哄好。”

阿星指了指周子衿，他正坐在一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那个神女也与他坐在一起，倒还有些般配。

“那边是什么啊，闪闪发光的。”神女指着那边，有一道金光的地方。

“那边啊，是一片乐土。”周子衿看了看，说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

那是胡州，铃姬守护的地方。

在这里，他看着下面，还有四道同样的光束。

那是仙人们守护着的地方，是人们的愿力所组成的力量。

那力量是仙人们的力量源泉，是他们能够守护那一片地方的基础。

“为什么，那边的那个光柱消失了呢？”神女指着最南方的那个地方，黑黑的。

明明以前她是看到过的，那是一道暗淡而不黑暗的光芒，看起来别有一番的风味。

“那边的神啊，他死了。”周子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悲伤。

“他为什么会死啊？我也会死吗？”神女有些不解。

自从她出生以来，她就是神。

明明那些妖物说过的，神是不老不死的，是永恒的。

“他啊，是自杀的。”周子衿想起了那天的场景，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商侃那个表情。

那是一种认命与释然，但他永远也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觉得是自己杀了商侃。

其实，明明商侃不会怪他的，可他心里就是跨不过去。

“是我杀的。”牧羨之慢慢走了过来，坐在了周子衿身边。

“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弑神？”神女本能地往旁边移了一下，离牧羨之远了一点。

“就那样呗，所以啊，小心我……”牧羨之一下子扑过去，那个神女一下子跑开了。

周子衿看着这一切，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

“可以和我说句话吗？”牧羨之拉起周子衿的手，低头看着他。

周子衿一言不发，低着头，牧羨之也无法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实，他是不敢去面对牧羨之。

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现在，自己更是不敢回去了。

他不敢面对孟飞，怕看到孟飞脸上的失望与焦急。

更不敢面对牧羨之，因为，弑神是有代价的。

牧羨之为了自己，把商侃亲手杀了，这是肯定会遭到报应的。

这是天道赐予神族的恩赐，但现在，周子衿觉得这就是天道赐予神族的一种惩罚。

为了自己的任性，其他人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牧羨之看周子衿这个样子，一下子抱住了他。

“是不想见我吗？不想的话我可以走的。”他没有低头，因为不敢去看周子衿的表情。

他在赌，赌周子衿对自己还有一点感情。

自己没有听他的话，杀死了商侃，而他心中现在的愧疚感全是因为自己而有。

周子衿肯定是会怪自己的，牧羨之心里很害怕。

“没有……”周子衿终于开口了。

听着牧羨之这么说，而且那种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让他觉得更加愧疚了。

“那是为什么呢？”牧羨之捧起周子衿的脸，深情地看着他。

“我怕……”周子衿移开了眼神。

在他醒来的第一天，牧羨之就已经表明了心意。

可他反倒是不敢面对了，特别是看着牧羨之那双深似海的眼神，就更加地愧疚了。

这么好的人，却注定得不到一个好的结局。

“怕什么？”牧羨之读不懂，他在害怕什么。

“我怕你们怪我……”周子衿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都是我不好……”

牧羨之没想到，原来周子衿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顿时有些心疼他了。

“怎么会怪你呢？这都是那些魔族搞出来的。”牧羨之摸着他的头，轻声温柔安慰着。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出去。”周子衿一下子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一下子哭了出来，“如果不是我，孟松也不会被抓……”

“乖，这不能怪你，都是那些魔族狡猾。”牧羨之用自己的袖口给周子衿擦着泪。

“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周子衿趴在牧羨之的怀里，不断地流着眼泪。

“不哭不哭，乖啊……”牧羨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柔地安慰着。

等到周子衿的情绪稳定了些，牧羨之才停了下来。

“所以，那天我想要的答案，你想好了吗？”牧羨之看着周子衿的眼睛，水灵灵的，被那期待的光芒所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