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神凰族主殿。

她来到一处小楼，踩着吱呀响木质楼梯上去，推开门。

房间里杂乱，到处都是待处理或者已处理的案宗，油灯已熄灭，父亲不在此处。

这地方同样熟悉，因为之前就是在这里谈话的。

她抬头看向墙壁，上边有一神凰图腾，充满威严，而在其腹部位置，嵌着一紫金神令，相当于历任族长的授权命牌，也象征荣耀。

她伸手，把那命牌从墙上扣了下来，放在手心，陷入短暂的恍惚。

记得很多年前，曾将其视作玩具，很重，印象中有师父与她喝酒的碗那般大，但现在置于手心，不过桃子大小，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收起那神令，她离开小楼。

心中盘算片刻，从古祠到现在，以她的速度计算，时间应该刚过一刻钟，不过与那李卫多废话了几句，去凌秀阁又多耽误了点时间，去天牢深处看看的计划只能搁置了，也没空再给师父留下留言。

不过没太大关系，早晚还会回来的。

再看向天空，发现金色果然开始淡去，周围迷雾也在缓消退。

是时候走了。

她展开神凰翼，化作一束光，朝着山外一处方向飞去。

那里是失落之地，神凰族历代守护地方，那里镇压着传说中的远古天魔。

…

白冰再次来到了这片禁区。

天空一如既往地昏暗，周围寂静，到处都是枯死灌木，树丛。

借着韩墨赠送的地图，他很轻易地寻到那个禁地——白虎禁区。

这片山谷如之前那样，还是很安静，只不过多了些刀光剑痕，尸骨，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与苔藓地衣一起变成灰褐色。

朝着白虎传承洞府走去，很快他感受到灵魂颤栗，大地震动，空中乌云翻滚，天生异象。

一道深深的叹息声传来：

“天道苍苍，道阻且长，我没能走出那一步...咦，这次试炼怎么才来一个人？”

白虎巨大的虚影头颅俯首，朝着蚂蚁大小的人看去，又诧异一声。

“怎么又是你小子？百年了还没死？”

白冰道：“前辈，这还没过一年呢。”

“我说呢。”

白虎说，“我还以为又开业了，你这邪修不去完成宏图大业，来找我有什么事？”

白冰无奈，“我是来找贺祖师在您这里留下的后手的，前辈您这记性有点差啊。”

“废话，我早就死了。

只是执念留在这里，我的记忆隔些年就清理一次，一度一轮回，刚看见你，差点以为束缚被打破了。”

白冰诧异，“隔些年清理一次？什么意思？”

“当然是那位先驱者，我们曾追随之人设下的规矩。”

白虎说，“不仅是我，整个禁地埋葬的你那些爷爷们，都被此规矩束缚，我们的本体，记忆都以特殊的方式存在，隔许多年，都要被重置一次。”

白冰想起来，那千里坟区，确实是这样，有“时之虫”的存在，一进去就要遭受“记忆回溯”，寻常人永远别想再出来。

“那贺祖师留下的后手是什么？我来取了。”白冰说。

白虎看了看，没见其他人影，“又不是给你的，没等到他选定的后辈，我不会讲的。”

白冰道：“我可以代表她。”

巨大的白虎低头看了看，“你？不行。”

白冰叹息，“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永远不会来了。”

“怎么？翘辫子了？”白虎大惊。

白冰道：“她在神凰族觉醒之后，好巧不巧，被发现然后抓到了，您不知道，神凰族对邪修处罚很严，马上就被抓获，马上要面临审判人，人头不保。”

白虎便有些乱了，“可是姓贺的，当时也没跟我交代她死了这怎么处理，怎么就死了呢？贺老明明是说了，她在意识到真相后不管怎么选择，至少都会过来看看。”

说罢，便悲伤起来，“老兄啊，你这临终夙愿，小白我没法给你完成了啊...

你太苦了，死后大半辈子在这里，默默地觉醒众生，发光发热，到头来，连自己唯一的愿望，都没实现。”

白冰：“…前辈我有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