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梅赛德斯奔驰车在暴雨中行驶着,天空中不停的传来滚滚的雷声,司机很想赶紧把车开到目的地,却又担心前方能见度太差,因此,不得不开得格外小心。
车里的空气沉闷,有种淡淡的皮革的味道,让雨林觉得有点头晕。
汽车轮胎碾压地面石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伴随着车身的震动,有一种神奇的催眠效果,让车里人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雨林试着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但大风夹着雨滴立即从窗缝中涌了进来,溅了雨林一脸,他赶紧又把窗户关上。
“老培,从白浪村医院转到市医院之后,在那边接受了治疗。”月美坐在副驾驶,看着前面雨雾蒙蒙的山路,慢慢的说。
她的头并没有转过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些沮丧。
“起初,治疗的效果很不错,我们以为老培只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加上大面积的皮肤晒伤感染,治疗这种病例,这在市区医院并不困难。”
她继续说,
“老培原本身体素质很好,恢复得也很不错,慢慢的可以自己吃点东西,生活也可以自理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是市区医院接受治疗,婷姐偶尔也会过来看他。”
说着她转头看看婷姐。
“老培是我最开始照顾的病人,当时我又正要去市医院办事,偶尔就会过去看看,”
婷姐解释着。
“就当我们都以为老培已经好转,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开始发生了奇怪的变异。”
月美顿了顿,在脑海开始翻找一段很不情愿去思考的记忆。
“什么奇怪的变化?”雨林问道。
“那个时候,老培还住在市医院里。起初,护士发现他白天会把自己蒙在杯子里面,似乎在躲避光线。但晚上却显得特别亢奋。在一次护士给他测量血压的时,他抓伤了一名护士的手臂。并且经常深夜发出一些歇斯底里的哀嚎。同房的病友和家属开始害怕这个病人,都要求把他分离出去,医院不得不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病房。”
“后来他是怎么被转到你们研究所的?”雨林问道。
“老培被转到单独病房之后,情况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身体迅速消瘦下去,头发也开始脱落,医生发现他表现出畏光的特点。”
月美接着说,
”医院做出了很大努力想查明原因,随后的治疗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医生本来想给老培采取更进一步的治疗措施,但是老培也没有家人可以做风险担保工作,医院也很为难,最后院长只好联系了我这边。”
“现在老培是什么样子?”雨林问,“他能说话,能跟人正常交流吗?”
“那要看你怎么给‘交流’下定义了,”月美的回答颇有深意。
雨林立即就理解了月美的意思,彻底的失望情绪涌上心头,但他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油饼私下告诉了雨林,老培很有可能知道妹妹的下落,而且老培拿到妹妹的项链,雨林这才答应过来看了解老培的情况。
现在老培如果连最基本的说话能力都丧失了,也就意味着没办法告诉雨林任何信息,那再去看老培还有什么意义呢?
雨林叹了口气,往后背上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倒在座椅靠背上,他开始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失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