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跟流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疑惑。
江舟拧眉,敲响了穆如酒房间的门。
没有人应。
江舟破门而入,便看到那房间的窗户大开,房间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而那柄立在房间里的伏月戟,也跟着不见了。
穆如酒骑了匹快马,朝着西城门的方向策马而去。
小轩为什么会在城门外面!?
穆如酒并没有听到那些人后面说的话,只是提了伏月戟,向着西城门的方向奔去。
护城河河水汹涌。
东城门。
祁君羡立在城楼之上,看着两队兵马交手,那对方的军队显然不是对手,节节败退。
祁君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远处天色蒙蒙亮。
看来不到白天,这场战斗就能结束了。
“主子!不好了!”江舟乘着快马,远远地向祁君羡喊道。
祁君羡看到江舟的一瞬间,心中便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雪下得更大了。
穆如酒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西城门口。
江青正在这里驻守着。
他脸色铁青,看着城门外的那个小男孩儿,眉眼森冷。
按照主子的战术,只要不开城门,这场战争的胜利就属于他们。
但是——
如果不开城门,城门外的那个小孩儿……
江青的眼中闪过一抹情绪,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城门外,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向着西城门靠近。
小轩只是个五岁的孩童。
他手上举着自己用木头削成的木枪,将什么东西护在了身后。
“你们不准过来!”
小孩儿分明双腿都是抖着的,但还是坚定地将东西护在身后,分毫不动。
“季渊”军队的首领见状,冷笑一声,骑着战马,一步步向着小男孩儿走过来。
“小孩儿,你是傻的吗?为了一顶头盔,连命都不要了?”
那首领眼底带着戏谑,走近了才发现,小男孩儿身下护着的,是一个斑驳的,已经满是铁锈的银色头盔。
小轩眼中满是恨意,他分明整个人都是打着颤的,却仍然咬着牙,将手中的木枪指向马上的首领:“千、千秋将军在此,谁敢来犯!?”
那是他的将军,曾高傲地对敌军说出口的话。
他不能害怕。
他身后护着的,便是将军留下的战甲。
他不能后退。
首领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仰天长啸。
“哈哈哈哈,千秋将军!?难道你还不知道,千秋将军早就死在京城里了!”
“你胡说!将军会回来的!将军答应过我的,她会回来的!”
小轩大声吼着。
那首领大抵是嫌他过于聒噪,举起手中的长枪,夹紧了马腹,朝着小孩冲杀而去。
江青站在城楼之上,攥紧了手上的佩剑,蓄势待发。
他想,他可能要违抗主子的命令了。
小轩大喊一声,将手上的木枪举得更高,却将那头盔死死地护在身后。
“铮——”
不是铁器削断木头的声音。
是兵刃之间的撞击声。
少女一柄长枪,站在小孩儿身后,那冷色的伏月戟,便直直地对上了首领的长枪。
天亮了。
黎明的霞光照在银色的伏月戟上,那枪尖闪着耀眼的光亮,发出一阵悲鸣。
那许多年未见天日的伏月戟,也终于在许多年后的有一天,再次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