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应该看一看的,她说‘南溪穆家,不胜不归’时,眼睛都是亮的。”
祁君羡又不是傻子。
他很早就知道了小姑娘的身份。
起初,也只是觉得两人目的相同,想要看看她能掀起什么风浪。
后来,他就只剩下心疼了。
“谢琛,她受了很多苦。”祁君羡这样对谢琛说,语气中满是疼惜。
“谢琛,你怎么忍心呢?”
昔日满眼是她的女子,怎么忍心让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呢?
谢琛听到祁君羡的话,歇斯底里地吼着:“祁君羡!你知道什么!?穆如酒功高盖主,根本就活不长!你什么都不知道!”
祁君羡闻言,冷笑一声:“谢琛,只有无能的君主,才会担心功高盖主。”
谢琛眼睛瞪得很大,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竭力嘶吼:“南溪的江山,只有朕能守住!只有朕!”
祁君羡勾唇笑笑:“南溪是她打下来的。”
“现在,我替她守着南溪。”
半生戎马与冷宫,半生活在家人的阴霾之中,这一世,他守着她,张扬肆意地活着就好。
别再受委屈了。
他舍不得。
谢琛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他跌坐在龙椅之上,无力地摇着头。
“疯了……祁君羡,你疯了……”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黎霁周围早已没了伺候的人。
穆如酒走进来的时候,寝宫一股药的苦味,寒冷的寝殿,早已不见昔日的辉煌。
穆如酒抬步,走到黎霁身边。
那从前高傲自负的黎贵妃,现在就蜷缩在床榻边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涣散无神。
穆如酒在她面前站定。
黎霁看到来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抱着头,大声喊着:“不要!不要再针灸了!我不要了!我错了!我错了陛下!”
穆如酒挑眉轻笑,半蹲在了黎霁面前。
黎霁没有焦点的眸子终于看清了来人。
她瞪大了眼睛,慌乱地看向穆如酒。
“你……你究竟是谁?”
穆如酒笑笑:“贵妃娘娘忘了我了?昔日,我曾对你说过,我会化为厉鬼来找你的。”
黎霁闻言,瞳孔瞬间收缩:“你、你、你是穆——”
穆如酒将食指放在嘴边,做噤声状,随即对黎霁歪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这么狼狈啊?”
穆如酒的声音又低又冷,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嗤笑。
黎霁闻言,急忙伸出双手,将自己的头发一点点抹平,想让自己看上去光鲜一些。
穆如酒只是笑着看向她,眼中的凉意渐深:“黎霁,还笑得出来吗?”
黎霁抹头发的手骤然顿住,她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笑得清冷的穆如酒,眼中瞬间堆满杀意。
“你、就是因为你!穆如酒!本宫有今日的下场,都是你害的!”
她朝着穆如酒大声吼着,眼中全是绝望。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黎霁一直喃喃自语,像是疯癫一般。
穆如酒一只手托着下巴,笑得纯真:“贵妃娘娘,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喜欢吗?”
黎霁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她:“穆如酒,你以为祁君羡会放过你吗!?你以为朝堂所有大臣会放过你吗!?你以为南溪的百姓不会惧怕你吗!?”
黎霁越说越激动:“穆如酒,你是妖怪!你就是个妖怪!会被世人忌惮,被南溪不容!你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我好过!”
穆如酒嘴角的笑意浅了几分,她缓缓开口,语气中没有多少情绪:“这些事情,就不劳烦贵妃娘娘费心了。我来这里,只是想问娘娘一个问题。”
穆如酒顿了顿,眉眼微凉:“谢婷乐的马术,是谁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