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和你一样,恨不得让穆如酒死了才好。”
霜雪眉眼冷冽,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千秋将军穆如酒?
哼,她就要她永远都是那个抬不起头来,不见天日的妖后!
什么将军,什么千秋,她要让她死在她的双刀之下,再也睁不开眼!
过了年关,这京城的天气似乎就渐渐回了温,今日还下了场小雨。
这似乎是京城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少年撑了油纸伞,站在雨里,眉眼清冷,宛若皓月。
“少爷,这乍暖还寒天,您多添件衣裳,别再着凉了。”
陈叔从屋里走出来,将一件大氅披在了少年身上。
纪符言眉眼不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什么易碎的宝石一般。
“陈叔。”
“在。”
“下雨了。”
少年身姿笔挺,犹如一棵笔直的松柏,寒风料峭,动也不动。
他伸出一只手,接到了空中的绵绵细雨,像是极细的银丝,落在手心,一片湿润。
少年意味不明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身后的陈管家不懂,只是应了声是。
“京城太冷了。”少年一身竹纹的白衣长袍,眉眼冷冽,似乎染了几分凉意。
“连光都找不到了。”
陈管家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便听到自家少爷继续开口:“最近祖父似乎很忙?”
“是,摄政王……啊,陛下他将折子都给了老爷,老爷最近可是有的忙了。”
纪符言闻言,稍稍垂眸。
虽然除了心腹,祁君羡没有跟任何人说,但是纪符言大概能猜到——祁君羡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
这京城刚平定了一场宫乱,正是需要他主持大局的时候。
能够让他放下这些大事的,永远都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纪符言眯了眯眼睛,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不快。
真是——
烦躁得很。
寂安的鞋上沾了泥。
这春雨刚停,打湿了不少落叶,寂安拿了扫把,正在清扫。
寒蝉寺比山下要冷一些。
寂安身上还是穿着一身素色的僧袍,树上的叶子落下雨水,滴落在僧人光亮的头上。
寂安手上的动作微顿,头顶上就传来一阵凉意。
“大师兄——”
不远处,有小僧人跑过来,笑着对寂安开口:“大师兄,山下的桃花开了!”
寂安闻言,微微怔神。
他突然想起,四年前的时候,也有人这样对他说过。
……
“和尚,山下的桃花开了!一团一团的,漂亮得很!”
那时候,少女穿了一身男装,手上擎着一把折扇,风流潇洒。
只是那时,僧人不说话,只是微微垂眸,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少女见他不说话,不气不恼,只是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嘴角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和尚,我要走了。”
僧人皱皱眉,抬眸看向她。
彼时的少女坐在树枝上,眉眼张扬放肆,见他抬眸,向他微微扬眉。
“我要去边疆打仗了,季渊屡犯我边土,边疆无一将领可用,如今已经被攻陷了十几座城池了。”
“和尚,我若是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希望你已参悟俗世,成为真正的佛子。”
“待那时,我亲自为你授戴袈裟,让你受万人敬仰,累世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