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简上,他用的不是“顾鸿”,而是本名“顾长生”。
那封书上还加了云周国的玉玺,工笔正楷,写的十分郑重。
穆如酒看着那严整的字迹,又看向一旁挑眉轻笑的顾鸿,实在没办法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什么意思?”穆如酒皱眉问他。
顾鸿轻笑:“字面意思,穆如酒,我此生不会再犯南溪。”
穆如酒怀疑地试探:“你之前不是说一定要让南溪覆灭在你手里吗?”
顾鸿点头,不置可否:“确实说过,不过,天地居老板向来恩怨分明,这贺礼,就当是还你人情了。”
穆如酒有些疑惑:“我倒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天大的人情,让顾老板对南溪既往不咎?”
顾鸿淡淡地瞥了穆如酒一眼:“当初,我弄掉了你的糖葫芦,现在,这个就当是赔礼了。”
穆如酒张大嘴巴,完全没想到顾鸿竟然还记得这么小的事情。
当时她失去记忆,顾鸿非要抢她糖葫芦,后来糖葫芦掉地上了,她记得她还十分生顾鸿气来着。
但是穆如酒现在恢复记忆了,拿一串糖葫芦而已,至于顾鸿如此记挂?
穆如酒疑惑地发问,顾鸿却笑道:“天地居,从来不欠人情的。”
将那书简翻来覆去地又看了几遍,确实是真的,穆如酒也不再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不管顾鸿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因为脑袋被驴踢了才写的这承诺,反正现在她拿到手上,总归是好事。
顾鸿见少女小心翼翼地收起的动作,不觉嗤笑一声:“穆如酒,你很在乎南溪?”
“自然。”穆如酒想也不想地回道。
顾鸿便再问:“那祁君羡和南溪,你选哪一个?”
“祁君羡。”
少女依旧答得不假思索。
听到少女的回答,顾鸿甚至有一瞬间的愣神。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般理所当然。
半晌,顾鸿轻笑一声,微微垂眸,那红色的衣袍随风舞动,暖黄色的烛火下,似乎黯淡了几分。
“穆如酒,你这么信任祁君羡,不担心重蹈覆辙吗?”
顾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才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少女闻言,先是微微皱眉,随即便对他张扬一笑:“祁君羡不会让我重蹈覆辙。”
“……”
似乎无论何时,少女都骄傲肆意得不像话。
张扬得……让人移不开眼。
“走了。”
他不再说话,掠过穆如酒,转身离开。
穆如酒回头,就看到顾鸿头也不回地举起手摆了摆,高声道:“穆如酒,此后我就留在云周了,若是以后立后成亲,你可要来啊。”
穆如酒轻嗤一声,白了他一眼,却也回道:“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去取笑你一番!”
顾鸿轻笑,没再言语,一袭红衣隐入月色。
商人能够权衡利弊,在所有的选择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作为天地居的老板,顾鸿才不会去赌一条血本无归的路。
顾鸿是商人,商人的本性从不允许他这么做。
来到寝殿门外的时候,穆如酒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风里的公孙易。
小屁孩儿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脸看上去醉醺醺的,眼神也有些朦胧。
穆如酒失笑,快步走到公孙易面前,没好气地开口:“怎么喝得这么多?”